牧雨送了她全球只有十个的手包吗,我记得是贝壳的。」
「那个手包我记得去年还是前年秋潮工作室发vlog的时候出镜过。」
「谢谢,有被日到。」
「什么姑嫂啊!现在都没关系了还不冲!我嗑cp还要被管着吗?」
此刻网上不少人在翻找陈年旧图。
晏牧雨还在听洪隆的补充,她内心蠢蠢欲动,已经在构思给这两个人拍什么样的照片了。
洪隆:“那天我来晚了,工头说给我再安排一个,我想着去山下的市场问问,路过而已。”
其实小蜻形容的可怜很有画面感。
暴雨的山村,雷声轰轰,一个背着包的外乡人淋着雨下山。
天光昏暗,不喜欢打雷下雨的老板娘趴在窗口百无聊赖。
那年的小蜻刚死了入赘的第二个老公。
她是家里的幺女,其实家里还算富裕,至少没因为她是智力残障而随便把她嫁到外村去。
父母死之前给她找了上门女婿,对方是后面那个村的,家里三个儿子,也是老小。
长得平平无奇,胜在老实,
可惜老实是表面的,老宅的父母死后就对小蜻大呼小叫,觉得这个老婆不会做饭不会干活屁用没有,还生不出孩子。
但他死了,死在这样的轰隆的雨天,被雷劈死的。
小蜻懵懵懂懂地送他出殡,上门女婿也算本村人,埋在另一座山上。
那年的小蜻腿脚完好,她才十九岁,结婚证都没领,就囫囵摆了酒结婚。
那是父母说的找个男人照顾你。
结果男人死得早,还给小蜻留下了烂摊子。
他外面有人,是个外村的寡妇,小蜻别的没有,父母留的茶田哥哥和嫂子分走了很多,留给她两亩。
这样的哥嫂在村里算好人,至少没人会欺负这个脑子不好的傻姑娘。
但哥哥觉得她一个人不好过,又经人介绍给他找了个开货车的男人。
对方一把年纪没结婚,住进了这个死过一任男主人的老房子。
刚开始不错,后面都一个样,酗酒、赌博、嫌弃老婆脑子不好使,还会动手打人。
小蜻的腿就是这样打坏的。
结了婚好像都成了家务事,邻居说忍一忍,嫂子说算了,他会好的。
然后腿就没了。
男人也死了,盘山公路一圈一圈,他开出了护栏,车毁人亡。
那天也是极端天气,暴雨如注。
小蜻成了村里著名的克夫命,没人给她介绍对象,也觉得她嫁了两个男人都没孩子本身就有问题。
她的茶田、她的房子都没人垂涎,不过外乡来的采茶工帮小蜻做事,也会背后议论这个没了腿的残疾老板。
但小蜻并不难过。
她生来不会哭,父母算是农民里不算愚昧的。
活着的时候努力赚钱给大哥盖房娶媳妇,又担心小蜻的余生,总是长吁短叹。
小蜻只上过小学,哥哥每天送她去学校。
帮她揍欺负她的同学。
但哥哥也要出去打工,小蜻本来脑子也慢一拍,再上学也是浪费。
她就这么留在了家里,偶尔过节去村那边的哥嫂家吃个饭。
基本都黏在母亲身边,在门口坐一下午,看狸花猫轻巧地走过,看新生的小狗崽子被妈妈带着玩。
但狗崽子总要长大,狗妈妈也会死去。
就像人被催促结婚,在这个老房子送走父母,送走面目全非的丈夫们。
她死了爹妈都不会哭,更别提死了丈夫。
村里人可怜她又害怕她,小孩倒是偶尔会去和小蜻说话,因为对方是个复读机,挺好玩的。
甚至可以帮跳长绳的小孩摇绳子,摇一天也不会生气。
小蜻天生笑唇,背着克夫命也不会不高兴,只是她活得行尸走肉,父母走后就蓬头垢面,再没有编过辫子。
直到她遇到了洪隆。
那天雨声哗哗,雷声轰轰,村头的古树被风卷了无数叶子。
雨水落在屋檐上,又砸在地上,房子门口的排水沟都兜不住水,天地万物都被水气笼罩。
小蜻就坐在门口看雨,她无所谓狂风吹雨,手里捏着一个刚才拿出来的小面包。
上个月哥哥回乡给他买的零嘴之一。
邻居看她可怜,偶尔会叫她一起吃饭,但小蜻不喜欢去,因为那家的媳妇总爱骂她傻子。
她嚼着被自己捏得扁扁的面包,在这样的疾风骤雨里,看见了由近及远走来的一个人。
对方背着很大的一个包,好像是防水的牛津布材质。
但身上穿的不是这个材质的衣服。
雨水把人浇透,在暗下来的天色里像个影影绰绰的鬼影。
小蜻盯着那个人,分辨出那是个女人。
对方似乎看不到前路,抹了一把脸,经过小蜻门前的时候看了眼对方。
似乎很奇怪这种天气下家家户户家门紧闭,为什么这人门户大开,还坐着一个穿红裙子的女人。
乍看还有点吓人。
洪隆倒是不拍鬼,因为她更怕穷。
正好小蜻抬头,两个人短暂对视了一眼。
一道闪电落下,几秒的天如白昼,她们都看清了彼此的脸。
小蜻觉得这个人真可怜。
洪隆觉得这个人有点傻。
谁大雨天坐门口被雨淋啊,鞋子湿了,裙角湿了。
加上这一眼,洪隆心想:这不会是个傻子吧。
但都与自己无关,她更关心这一季度自己能赚多少钱。
别人说离乡背井孤独,洪隆倒是不觉得。
赚钱能填满她所有的欲望,因为她也没别的欲望和本事了。
对视过后她照常往前走,下一秒雨声里有人喊了个喂。
下一秒她那笨重的包被人扯住,随后一个重物落下。
洪隆当时已经被疾风骤雨淋得不能再湿了。
但砸在她身上披头散发的红裙女人头发也瞬间被暴雨浇透,蓬头垢面变成了湿发淋淋,那双眼俏丽得有些过分。
洪隆:“你有事吗?”
这种天气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