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晴娘来了,瑾儿只能死?
难道、难道是她做的?!
苏明月这个毒妇!是她、是她这个疯子!
一定是她动了手脚,才把瑾儿害死的!
是了,宰相府那么大的权势,他们想害瑾儿,那可真是太容易了...
可怜我的瑾儿啊!
顾老婆子睁大了双眼,她想指责苏明月,她要揭露苏明月的罪行!
可无论她怎么挣扎,满屋子下人只能听见:
“瑾、咕噜...可怜、苏...顾、唔唔...”
林皎迅速变脸,含泪向老夫人看去,双手遮脸,跟着呜呜咽咽起来:
“老夫人可是想说,顾瑾可怜,让我照顾府里?您放心,我必会把府里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不让别人看我们家的笑话!”
还有半句话,林皎没说完,但在她冰冷黏腻的视线中,老夫人懂了:
“我会打理府中上下,至于你?”
“下地狱吧!”
林皎朝老夫人露齿一笑,啊哦!不好意思,忘了切换人类牙齿了。
顾老婆子在昏黄的视线上,看见了林皎的尖牙,她感觉有蛇类紧紧裹住自己,不能呼吸,不能呼吸!
人没了!
满屋的下人迅速滑跪下去,老夫人乍一听得将军的死讯,紧跟着前后脚就去了,真是祖孙情深呐!
一事不烦二主,将军府的丧事又要多办一个。
林皎依然派人去宰相府讣告,顺便寻人来帮忙。
至于白晴晴,她已经被吓得神志不清。
算了,看在她只是偶尔对苏明月落井下石的份上,让她多活一点时间吧。
城外的静心庵很适合她,打上林皎的印记,这辈子她是别想再出来了。
宰相府听闻老夫人死了,苏母和婶娘又赶到了现场。
林皎挠挠头,怪不好意思的,还挺折腾娘家人。
苏明月的婶娘,周氏穿着一身劲装,见着林皎就开始说事情,连珠炮般,一句废话都没有:
“囡囡!婶娘给你搞定了,一会就有人把顾瑾的尸体抬回府中,你只管痛哭就行了,别的有我们在呢!”
这么迅速?
饶是龙女大人也有点吃惊,报丧的才来说死不见尸,这会子尸体就到了,不会惹人怀疑吗?
苏母拍拍林皎的手,慢慢细说:
“你放心,都安排妥当了的。一切都碰巧了,报丧的刚离开大营,可事发地还有几个休整的士兵在,他们又往陷阱里寻了寻。
在一个缝隙里发现了顾瑾的衣角,再往下看,尸体就横在树根和悬崖之间呢!可惜额角受了重伤,拉上来已经没了气息。
这不,那边的人抬着棺材紧赶慢赶,就想着和报丧的一起,虽说迟了半日,可总算到了!”
别的不说,这苏母有些说书的潜力,故事编的天衣无缝,怕是顾瑾本人来,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死没死。
林皎正佩服娘家的行动力,说曹操,曹操到,抬棺材的来了!
这可是重头戏。
苏母和周氏对视一眼,彼此都换上悲戚的表情。
林皎更厉害,拿一块昭君兜围住额头,眼角通红,面色惨白,嘴唇干燥发青,整一个悲痛万分的痴心人形象。
苏母两人搀扶着林皎,一看见院中的棺材。
林皎戏剧天分爆发,推开搀扶着的婶娘,散着头发跌跌撞撞的往院中跑,高大的棺材就在眼前,林皎爆哭一声,呜咽着猛地一下扑在棺材上头。
“夫君,呜呜,你怎么舍得抛下我走了呀!你放心,我这辈子哪儿也不去,守你一辈子呜呜!”
院子里来吊唁的亲朋,无一不为林皎的做派而感动。
最喜看戏的锦田候夫人,看得是满眼含泪,恨不能陪着林皎一起痛哭一场。
林皎一炮走红,这天过后,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一心为夫守节,再没旁人上门打搅了。
灵珠在心里默念:“大人终于过了一把演员梦。”
棺材有了,尸身有了,众人的吊唁也有了。
但,还不够!林皎耐心的等待。
时至傍晚,翘首以盼的东西终于来了。
陛下派了亲近的小黄门来传旨了!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顾瑾在西南之地端重循良,教忠励资,为国征战,隆褒奨。兹以追封顾瑾为“忠烈将军”。闻得将军夫人誓要守节,特赐将军府由苏氏独居,克承清白之风,嘉兹报政,用慰显扬之志,畀以殊荣。”
妥了,妥了,这下妥了!
皇上金口玉言说顾瑾死了,谁还敢说他没死?
林皎挽着苏母的手,看着苏母忧心的表情,就知道她有话要说。
苏母担忧的看着府中,几度欲开口,还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月儿,虽说皇上不曾收回将军府,仍命你独居,但你毕竟没孩子...这,以后怎么办呢?”
这里毕竟是古代,还是皇权宗族的社会。
顾瑾没有继承人,若是宗族出面,要随意过继嗣子给顾瑾,那林皎明面上也没办法解决。
可事情就是这么巧,林皎笑着:
“您可是急糊涂了?顾瑾可是父母早亡,宗族凋零,别说族里了,五服内的亲戚都没了。反正我也没孩子,有陛下的褒奖没人敢给我脸色看。”
苏母恍然大悟,这只要宗族不出面,就没人敢骑在林皎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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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人人都知顾将军为国捐躯了。
但这消息,若非有心人传播,一辈子怕是都传不到小山村去。
林皎摇摇头,她还是善良了,龙女大人就准备做这个有心人。
小山村。
顾瑾今天已经能起身了,他的伤势表面来看,已经好得差不多。
为啥要说表面呢?
众所周知,这拔苗助长的东西,都不一定是好的。
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
顾瑾现在觉得明面上伤口全愈合了,还为云娘带来的好运而感激。
可身体内里的伤势却是毫无好转,他的身子只是看起来健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