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使团行走在山野田地间,一抹残阳照着前行的马队,晚鸦也嘎嘎的叫了起来。
“大家就地停下,准备扎营!”
“莫度,你去让大家把货物安置好。巴石,你带着大伙扎营,白长老,劳烦你帮着大家埋锅造饭!”
“是!好的。”几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王玄策既熟悉番邦语言又精通佛理,虽是个文官,可在唐王眼中却是个文武兼备的人,赐下明光铠就足以说明这一点。在安营扎寨之时,他让使团每一个小组三三扎营,这样的话每个小队又形成了三三阵型,而小队之间又组成了一个较大的品字形营地。只要一点有风吹草动,各处都能快速的反应过来。
营地里燃起了三三两两的火堆,奔波了一天的使团众人,此时都进入了梦乡,只有火堆伴着虫鸣偶尔噼里啪啦的响着,守夜的护卫围着营地一圈圈来回的巡视。
巴石也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了。这时,只见营帐上显现出一道黑影,缓慢的摸索着前进。他昏昏沉沉的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突然一个激灵,他惊醒了。
“不好,这不像是守卫,”他心里默念着,并且握紧了手中的短刀,装作睡熟的样子。
只见黑影越来越近,那人慢慢的靠近营帐门口。停下脚步之后,他轻轻的掀起营帐,把头往里探了探。巴石警惕着观察着这人,他一身夜行衣,蒙着面,在帐里四处查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慢慢的就摸到了巴石的身边。那黑衣人的手还没伸过来,电光火石之间,巴石掀开被子,半跪在床上,刀柄砸向那人的面部,另外一把短刀往那人胸前一过,只听见嘎吱一声,那人的胸前中了一击,衣服裂开来。黑衣人忍着疼痛,没有喊叫出声,要是把众人都吵醒,那他便是插翅也难逃了。巴石握紧两把短刀,一脸蔑视的望着他。那人见状,一个前滚翻,翻出了账外。
“有人劫营,有人劫营!”
巡视的卫兵见状,都往此处冲来,将那人团团围住。那黑衣人进退不得,“呸。”他吐了吐口中的血水,那满口牙齿被巴石一拳打掉了不少,有几颗在慌乱中还吞入了肚里。
王玄策等人也在吵闹声中赶了过来,只见那黑衣人满身血迹,与守卫对峙着。这黑衣人的来历肯定不一般,就连老百姓都知道劫杀使团是要被夷灭灭九族的,这人不会不知。由此看来,这黑衣人肯定是受了谁的指使来袭扰使团营地的。
守卫们紧握着手中的陌刀望向王玄策,只待他一声令下,便会向那黑衣人扑去。
那黑衣人冷哼一声,扭过头去:“要杀要剐,来个痛快的!”
“为何要来骚扰使团,难道你不知道依据大唐律,劫扰使团是要夷灭九族的!”
“只怪我学艺不精,败在那人手下。他武艺不凡,我被擒也不足为奇。”那人看着巴石就哈哈大笑起来,此时的众人都搞不清楚这黑衣人到底是哭还是在笑。
“将此人押到帐内,你们继续值夜去吧!”
巴石和莫度把那人押进了王玄策的营帐之内,看看能不能从此人口中问出些什么来,毕竟胆敢袭扰使团的一定不是寻常百姓。
“说,是谁来派你来的,来做什么!”
“哼~”那人转过头不语。
“劫杀使团是要夷灭九族的,难道你不明白吗?”
见那人傲慢至极,巴石气不过,把短刀抵着他的脸颊,想要逼他说出来此的目的。可那人装作什么都不知,就是不开口。见众人拿他没有办法,蔑视的哼了一声。
巴石向王玄策建议,把这人处决了。虽然身为使团正使,对于袭扰使团的人都能全权处置,但以王玄策平时的作派,他是不会如此贸然的将此人处决的。
“那就把他送京兆府治罪吧!”
“我们现在离长安虽说不远,再抽出些人手将他押回长安也不现实。”
根据王玄策的意思,此人对使团还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害,如果问不出什么消息的话,最好先把他放了。众人听罢,愤恨不已,不明白王玄策为何这样草草处置。
“放了他?那太便宜他了!”
“要不,让我来试试吧?”
那黑衣人抬头望着眼前的这个老汉。只见眼前这人衣着装束异于中原,看似蚕丝织成的孔雀蓝上衣绣着白色的牛蛇图案,胸前的一圈银叶子叮铃作响。他双目怒瞪,两耳之后垂着四根细长的小辫,一块银饰吊在了额头与发际之间,还有那腰间的镶金葫芦格外显眼。黑衣人见状,不停的摇头表示拒绝。
白长老解下腰间的葫芦,笑意盈盈的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王玄策没有出声,转过身去背对着大家,想必是默许了白长老的做法了。随即白长老让巴石将那人绑紧,他走到近前,一手捏住那人的下巴,把葫芦里的东西灌了进去。
没一会,那人就一头栽倒在地。
渐渐的,他的身子躬着如虾仁一般,满脸通红,豆大的汗珠布了面部,他不停的喊叫翻滚着,
“巴石,把他的嘴塞住!”白长老吩咐道。
唔唔~唔,唔~只见那人不停的把脑袋撞向双膝,脖颈上青筋暴起,身下都被他拱出了一个浅坑。看的出来,此刻的他难受至极,生不如死。一旁的曲灵和薛云都不忍看下去了,双双捂住眼睛,转过身去。
曲灵看得出来,这是白长老调制的穿心钉,所中之人腹中疼痛无比,宛如蛇蝎毒刺那般,而外部皮肤却奇痒无比,就像是千万只虫蚁啃噬。如若外人中蛊,一般都是危在旦夕。因为每一个制药之人所加入的药引都不同,效用也不相同,所以要想解蛊就必须得先弄清楚使用的药引有哪些,往往还没研究出有哪些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