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多月的泠柒,身体十分笨重,虽然不至于被孔飞霜打到,但是左躲右闪还是有些吃力。
当她再次一脚踹在孔飞霜肚子上的时候,她的身体也受到了反作用力,向后退去,后腰正好磕在了桌子角上。
这一下钻心的疼,肚子紧缩了一下。
“哗啦”一下子,一股热流汹涌而下,染湿了裤子。
泠柒的心咯噔了一下。
“沈清玄——”她的呼唤中带着担忧。
沈清玄听到了,顾不上傅子濯,顺着泠柒的声音来到她身边。
他嗅到空气中的血腥味,感受到泠柒抓着他手臂的手劲很大。
“泠柒你怎么了?”
“我的羊水破了。”
沈清玄弯腰把她打横抱起,不顾傅子濯的疯狂阻挠,走出了警局。
“放开泠柒,她是我老婆,不需要你这种瞎子关心,你特么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她。”
泠柒只觉得可笑,她都说了自己羊水破了,傅子濯这个做丈夫的不赶紧带着她去医院,还有心情争论不休,简直愚蠢的无可救药。
泠柒的头靠着沈清玄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只觉得安心。
他的眼睛看不到,却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
她的双手用力,似乎想要一直抓着他不放,他是她的救命稻草,是她唯一可以感受到的温暖。
沈清玄感受到了,以为泠柒在害怕。
他的声音很轻,在泠柒耳边喃喃。
“别怕,你会没事,孩子也会没事。”
他的话有魔力,似乎只要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一定会成真。
泠柒闭上眼睛,唇边带笑,连肚子的疼痛都忘了。
“我的老婆和孩子有没有事不需要你关心,你算个什么东西。”傅子濯冲沈清玄大骂,警察赶紧拦住他,生怕他继续闹事。
泠柒破了羊水,哪怕她才怀孕七个多月也是要早产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警察不能坐以待毙,赶忙出动了一辆警车带着沈清玄和泠柒直奔医院。
傅子濯也带着孔飞霜紧跟在警车后面赶往医院。
到了医院泠柒就开始宫缩,那种疼痛是无法言喻的,可是泠柒却对疼早已麻木。
只要宫口开到十指孩子就可以生出来了。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泠柒的宫口就是不开,眼看着羊水就要流净了,如果孩子再不出生就要胎死腹中。
在这样的情况下,医生只能采取剖腹产。
听到剖腹产三个字,泠柒的瞳孔之中生出了恐惧。
她不是怕疼,更不是怕手术刀划开肚子,她只是怕打麻药的感觉,怕进入手术室。
那是她挥之不去的噩梦,每一次进手术室她的身体就要失去一些东西。
泠柒死死抓着沈清玄不肯放手。
“有没有其他办法?”
这一次沈清玄沉默了,他没了法术,连储物袋里的丹药都拿不出来,在这方小世界他就像个没用的废人一样。
泠柒懂了,双手松开。
“没办法也没事。”
“有事,喊我。”
“好。”
泠柒躺在病床上被医生推入手术室。
从始至终,傅子濯都像个局外人,根本插不进去话。
直到泠柒进入了手术室,傅子濯才对沈清玄愤怒道:
“我劝你不要对泠柒抱不该有的心思。”
沈清玄不说话,确切的说,不屑搭理傅子濯这种人。
傅子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继续威胁。
“你最好祈祷我老婆和孩子没事,如果她们母子出现了意外,我第一个不饶你。”
“还有,我不管这六个月你和泠柒做了什么,你最好不要到处乱说,傅氏集团是你惹不起的存在。”
“......”
他巴拉巴拉了半天,在沈清玄看来一句重点都没有,只是在逞威风罢了,可笑至极。
“我在跟你说话,你哑巴了?”
“就你这样的瞎子还敢肖想泠柒你觉得自己配吗?”
孔飞霜一直没有说话,坐在一边看着傅子濯骂沈清玄。
不对比不知道,对比之下,傅子濯和沈清玄相差十万八千里,傅子濯显得越发小家子气,连孔飞霜都有些看不上他这种喋喋不休的男人。
沈清玄不想被傅子濯骚扰,他摸索着找到了手术紧闭的大门,笔直的站在门前一动不动。
别人或许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但是沈清玄能够听到。
他听到泠柒对医生说:“我不打麻药,我要生剖。”
医生被她的要求吓到了。
有麻药不给病人用是不行的,若是追究起来也是犯法。
所以,医生不会同意她的要求,非要给她打麻药。
泠柒紧闭双眼,忍着不适。
打麻药的过程对于她来说太痛苦了,比自杀还要痛苦,她的脸色发白,全身都忍不住颤抖。
医生安慰她放松,可她放松不了。
很快麻药的药效起了作用,医生开始给泠柒剖腹产。
泠柒感受不到肚子的疼痛,却可以亲眼看着医生动手术,耳边是皮肉被手术刀划开的声音。
她最恐惧的就是这个,医生的脸孔在她眼前变得如同恶魔。
他们要将她的身体掏空,挖了肾,割掉肝,抽出骨髓......都是给另一个人。
泠柒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沈清玄......”
她忍不住呼喊,声音很低,有气无力的。
沈清玄说,有事喊他。
她喊了,他却没有立刻出现。
“沈清玄——”
她这一次拼了全力呼喊,这个名字是她唯一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
如果连他都不能解救她于水火,泠柒再也生不出希望了。
她在手术台上疯狂挣扎。
“沈清玄滚进来,你给我进来。”
医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病人,泠柒的状态显然不对。
“她怎么了?难道是麻药的药量少了?”
“会不会是她体质特殊,对麻药免疫?”
“怎么办?”
主刀医生当机立断道:“立刻全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