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
夜深人静,一声大吼,建王从噩梦中惊醒。
他梦见了可怕的事情,容素素满身是血,不,应该说,她躺在血泊之中,特别是下身,似乎有什么血肉模糊的。
那,能是什么,肯定就是那个孩子。
惊魂未定,腿的疼痛已经完全感受不到了,心里的痛却是无法驱散。
“孩子,素素,怎么会梦到这个?”
建王来不及擦去额头上的冷汗,随从已经跑了进来,大喊道:“王爷,奴才来了。”
“王,王爷。”
建王闭上眼睛,靠在枕上,粗粗的呼吸着,心中的疼痛难以抚平,心甚至都在颤抖着,身体也刚刚停止颤栗。
“你相信梦吗?”
很久,建王才舍得口。
随从一头雾水,梦?是他脑子里想到的那个?梦?
看建王不像是喜悦的样子,应该是做了一噩梦,既然如此,他知道该怎么说了。
“王爷,奴才很少做梦,所以,不信,还有老人家常说梦是反的。”
“反的?是吗?”
建王如同被抽去了力气一般,深呼吸着,调节自己的情绪。
这,让随从感到窃喜,为猜到建王做噩梦一事,为表此事
当真,大喊道:“是,王爷。”
建王还是不能动弹,需要静养,而可怜的白长卿只能陪在左右,更可气的是,白长卿在这还见着了老熟人。
“我们父子二人来拜见建王殿下。”
白长卿刚换好药,成家父子前来了。
因为建王身份尊贵,邻城的驿站自是配不上建王身份的,而成家知道建王的事情,第一时间就请建王入住,还安排了好的大夫照看。
“王爷,哦,白神医也在。”
成老爷见了白长卿可比建王亲多了,白长卿肯医治他的儿子,那可是比起伺候建王,更有回报啊。
建王看出了成老爷的高兴,也愿成人之美,对着白长卿,客套起来:“白神医啊,这是成府的当家,那位则是他的爱子,这位成少爷身子弱,不如你给他瞧瞧。”
白长卿脸色一顿,目露着不悦,就算皇上请他也是客客气气的,他到底是白家的神医,什么时候沦为太医院的太医了?还任凭他差遣?
昂起了脖子,端起架子来。
“建王,不用介绍了,这位成少爷住在我府上,若不是赶着过来给你医治,如今我正在给他医治。”
此事建王不知,一时倒是尴尬了。
为着他的事情,拖延了成家的事情,不过,他是君,这些人连臣子都算不上,能帮上他,那可是祖上积德了,甚有荣焉才是。
“呵呵,既有这等事情,倒是本王的不是了,不过,凭白神医的本事,医治一个也是治,两个也是,能者多劳嘛。”
建王看得出来,白神医并不是诚心为他医治,怕是得了皇上的旨意,不得不来罢了,瞬间对他,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
成家父子站在一旁,甚是尴尬,特别是成家老爷,任何一个都是他开罪不起的,一个是他主子,另外一个则是要救他儿子命的人,正不知道怎么办时,成少爷站了出来。
“王爷,白神医乃是神医,自是看不得在下痛苦煎熬的,对了,府上购得一批上好的牛骨,之前的大夫也说了,吃什么补什么,所以我想,不如熬点牛骨汤,给王爷补补,不知王爷还忌口什么,我好去安排。”
成少爷解围的倒也及时,白神医看着他们虚情假意的,实在是没眼看了,便借口出去熬药,走了。
“这,这神医就是有脾气啊。”
“呵,可不是嘛,父皇很是器重他呢。”建王轻蔑一笑。
透露的信息不多
,但足够让成家父子明白,白长卿不是他的人,更加不会成为他的心腹,所以怎么对待白长卿,他们自己好掂量掂量。
成老爷嘴上说着是,挤眉弄眼的让儿子出去,好在成少爷争气,找了个适合的借口离开了。
“白神医,这种小事就让下人去做吧。”
成少爷出来,瞧着白长卿真的守着煎药的炉子,客套一下。
“不用。”
白长卿冷漠的拒绝,比起对着这些心中满是算计的,他还是觉得药炉比较亲切,最起码不用撒谎。
“白神医讨厌里面那位?”
成少爷想要套近乎,只能找一些他认为白长卿会感兴趣的话,投其所好,为了能够看好病,他可以无所不用其极,拍马屁,更是小事儿。
白长卿虽然不善交际,但也不是傻子,公然在背后议论皇族,可是大不敬。
扇动着炉子,面不改色道:“我对父亲没有什么意见,你大可不必套我的话,我既然已经承诺给你医治,我就会做到,而你,回去静养,跑什么跑?成皇城到这,路上咳的跟快没气了一样,现在倒是恢复元气了?滚。”
成少爷当场呆若木鸡,他可是见过了千千万的大夫,也算是有经验的
人,却从未有一个如此特别无礼的。
居然对着自己病人说“滚”?这就是神医的特色吗?
“白神医,你。”
“你什么你?”
白长卿举起扇子打在成少爷的手上,目露凶光的威胁道:“再多说一个字,我保证日后给你熬的药是你这辈子喝上最苦的,滚。”
要不是有皇命在身,他才不会赶过来给建王医治,还不如让他痛死算了,居然敢绑架容素素,他诚心就是不想活了,那还不如给他一刀来个痛快。
偏偏要在这里伺候他,真是活受罪。
无比痛恨自己的医术,在这里就没有一个治得了他的吗?偏偏要让他赶过来,难不成上辈子欠了建王这个畜生?
一想到这个,心里的火更是比着炉火更旺盛,拼命煽动着手上的扇子,也只有这里可以发泄了。
药,让你喝药。
针,让你扎针。
炉子回馈着吃啦滋啦的声音,冒着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