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和朱标二人闻言一愣,接着缓缓点了点头。
虽然朱橚平日里多数时候都是谈吐大方,温文尔雅,一副君子形象,更是很少会有如此之重的戾气。
但是丝毫不影响朱橚在面对大是大非之时的杀伐果断。
何况,就连他们也觉得墨学书院的存在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必要了。
朱元璋心中沉思片刻之后,缓缓开口道。
“那么橚儿认为除了墨学书院之外的其他私塾又当如何?”
朱橚闻言有些震惊地看了一眼朱元璋,父皇的意思竟然是想让京城之中的所有私塾全部都关门大吉吗?
自己之所以说墨学书院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完全是因为皇家书院从开学至今,三番两次的事情全是墨学书院搞出来的。
不是他们的院长亲自过来找事,就是书院的弟子在下面疯狂搞事情。
如果不是因为这墨学书院,自己何苦答应李毫和李格每日傍晚放学去他们家中补习?
讲课已经很累了,放学歇着不好吗?非得白白增加任务量。
就凭这点,朱橚都不能容忍墨学书院像个蚊子一样三天两头的就过来烦自己一下。
心中吐槽着,朱橚倒是没有朱元璋这种这接一刀切的想法,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一众学生回到大堂之后,开口道。
“这种烦人的书院,处理掉一个就是了,如果京城之中没有了别的书院,我们学生怎么知道自己的弱点和别人的强项,又如何能够竞争?”
“只有保持着竞争,他们才有足够的动力奋进。”
朱元璋和朱标闻言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同时心中暗自惊叹着。
朱橚所言,这是妥妥的帝王之术啊!
说小了这是书院之间的竞争,是读书人只见的竞争,但是往大了说,不也可以衍生到藩王之间吗?
朱元璋一直以来努力的平衡着除了太子之外一众皇子之间的资源。
为的不就是求一个平衡,让他们之间始终都有着竞争吗?
想到这里,朱元璋看着朱橚接着道。
“橚儿,王宪和那些学生该如何处置?”
朱橚微微一思索,随即又把问题丢回给了朱元璋道。
“全凭父皇处置。”
说罢,便看向了一旁等待自己的徐妙锦。
“徐三小姐你没有受什么伤吧?”
徐妙锦一愣,还以为朱橚是要就今天的事情批评自己一番,没想到等来的竟然是关心,当即摇了摇头脆生生地道。
“没有,多谢殿下关心。”
朱橚闻言微微颔首,犹豫了片刻道。
“下次再有此事,徐三小姐还是带几个书院之中的内侍吧,若是不慎受了伤,我可损失大了。”
说这话的时候,朱橚倒是没有自觉话语之中的不对,毕竟徐妙锦作为书院的老师,若是受了伤自己这个院长自然损失最大。
但是听在徐妙静的耳朵里,这话就太过直白了,双颊立刻便红到了耳朵根。
朱元璋看着朱橚和徐妙锦二人相继进入书院的背影,嘴角露出了一抹慈父的微笑。
缓过神来后,双眼之中寒光一闪而过,扭头对着身边的内侍低声交代了几句。
“那几人,杀了吧。”
不过是几个无关轻重的小人物,既然屡次三番的在皇室的底线上疯狂腾挪,那也有必要让他们,或者是京城之中准备搞事情的其他一些私塾,看看惹怒了皇室的后果。
就算是几个学生之中不乏有家世显赫之人又如何?在朱元璋眼里说到底也不过是商贾之家或是一些小小官宦的子嗣罢了。
说难听点,普天之下又有谁比得上朱橚的家世显赫?
第二日,墨学书院厚重的大门上已经贴上了皇室的封条。
书院门口,一对中年夫妻神色悲怆地看着上方高高挂起的牌匾。
夫妻二人在京城之中生意做的不小,钱也挣了不少,本来想送儿子在书院之中读书,看看有没有机会将儿子送入朝堂之上。
到头来,命运竟是如此捉弄人。
不仅仅书院被圣上亲自下令查封了,现在就连自己的儿子也性命不保,想来这个时辰应该已经是在法场之上被斩首了。
救是不可能救的了了,京城之中花再多的钱也雇不来几个置生死与度外的人敢当着皇上的面劫法场。
此刻,二人连墨学书院的门都进不去,只能是静静地看着牌匾睹物思人。
这对夫妻正是王宪弟子刘旺的父母。
说来刘旺也倒霉,不仅仅一开始的打砸书院有他的参与,之后墨学书院的弟子围殴皇家书院的学生也是他为主导挑头。
如果可以选择,刘旺一定不会再这么跳了, 搞事搞到小命不保。
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就在这对夫妻正在书院门口睹物思人,陷入悲伤之时。
身后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
“是刘沙刘老板吗?”
刘沙闻言整个人一怔,扭头但见一人身披长袍,整张脸都笼罩在大大的兜帽之下。
显然方才那句话就是面前这人发问的。
刘沙怔怔的点点头,还未等开口询问来人是何人,便听来人道。
“我家大人想请刘老板在城外一叙。”
刘沙心底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本能的便想要拒绝。
来人穿着打扮神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不说,背后竟然还有一个更为神秘的大人。
这给了正常人,不说明来意,谁敢和他走上一趟?
正当刘沙犹豫片刻打算开口拒绝之时。
“我家大人或许能帮你报仇。”
报仇!
刘家有什么仇?
唯一的仇便是今日的杀子之仇。
可刘沙并没有被愤怒和悲伤冲昏了头脑。
对方是谁,是当今圣上朱元璋!是周王朱橚!找他们报仇?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吗?
刘沙冷笑一声,只把眼前之人当成了神经病,扭过头去不想再理会。
却在扭头之时看到了身旁的街角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