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朱橚看着自己,朱元璋接着道。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这一次出了这么大的问题,究其原因也怪你大哥御下不严,是要好好惩罚一番。”
朱橚听完这话严肃地点了点头,这正是他要表达的意思。
虽然他也心疼大哥朱标,但是这一次吕本一案影响太大,如若不惩戒一番,让大哥提高警惕,恐怕朝堂之上不久就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吕本。
朱元璋心中也深深的明白,自己是迟早要退位的。
一众太子党现在虽然表面上是死忠朱标的,但是其中像安然一样,实际上背地里还站着别的队伍的人,难道就再没有第二个了吗?
倒不如让朱标趁着这个机会,解决这一问题。
否则,就算这一次阻断了朱允炆的路,文臣们迟早还会找到下一个朱允炆来扶持。
想通之后,朱元璋起身便带着朱橚以及朱樉一同去了殿外,在跪着的朱标面前站定,恨铁不成钢地道。
“标儿,此事主要原因虽不在你,但你也脱不了干系。”
“你身为太子,理应受到惩戒。”
朱标低头不语,等待着朱元璋的发落。
父皇如果能够现在处罚自己,反倒是让自己安心了不少。
朱元璋顿了顿接着道。
“吕本一案,你罪在察人不明,御下不严,朕罚你供奉用度一年,仗责三十。”
朱标闻言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
这罚俸一年,虽然数目不小,但是可以接受。
仗责三十,光是想象,朱标已经开始感觉到疼了。
但是也由此可见,父皇如若这次不是真的生气了,是绝对不会忍心对自己下如此重手的。
朱元璋话毕,已经开始使唤殿门前守着的内侍仗责朱标了。
期间甚至因为内侍胆怯而不敢用力,还受到了朱元璋好几次训斥。
既然要打,就不能是做做样子,一定要让朱标深刻的记住,最好是刻在骨子里。
半个时辰之后,朱标虚弱地趴在地上,背上的衣衫早已被浸出的鲜血染红,想来里面也早已经皮开肉绽了。
朱元璋有些心疼地看了朱标一会,但还是咬了咬牙吩咐几个内侍道。
“你们搀扶太子回奉天殿。”
此时,一众朝臣已经受宣来到了奉天殿。
朱元璋就是要当着他们的面下达处罚吕本以及吕氏的诏令,以此达到杀鸡儆猴的目的。
所以哪怕朱标现在已经是这个状态了,也得上完朝再说休息的事。
片刻,朱标已经被两个内侍架着回到了奉天殿之中。
殿内的朝臣见到朱标此刻的状态,皆是打心底里升起一股寒意。
就连当朝太子,陛下说罚都不带留手的,就更别说牢里意图谋反的吕本和吕氏是何下场了。
坐定之后,朱元璋看着下方一众大臣道。
“今日宣众卿前来,朕想听听众卿对于吕氏以及朱允炆的处理有何意见。”
殿内一众朝臣闻言面面相觑,半晌才有一人站出来道。
“陛下,虽然吕氏罪孽不可饶恕,但毕竟身上顶着太子妃的身份。”
“如果贸然处理的话,恐怕有损陛下和太子的仁义形象啊”
其他一众大臣也皆是点头称是。
朱元璋见状有些烦躁的捏了捏眉心,很显然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而后看向了一旁的朱橚问道。
“橚儿,你认为该如何处置这二人?”
朱橚一愣,心中暗道。
“吕氏几次三番加害我等,如果饶她一命,难保以后会不会再犯。”
“这个变数是必然要除掉的,至于朱允炆”
想到这里,朱橚果断开口道。
“儿臣认为,吕氏无可饶恕,其罪当诛。”
“至于朱允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或该贬为庶民。”
朱元璋眼神一亮,橚儿的想法倒是和自己如出一辙。
“好一个其罪当诛,杀伐果断,深得朕心!”
而后看向了朱标语重心长地道。
“标儿,朕希望你在大是非面前亦能如此,该不该杀心中当有定数。”
朱标怔怔地点点头,随后视线看向了朱橚。
这满朝的文臣都在奉天殿看着自己,虽然自己也曾有过五弟的这般想法。
但是这话,五弟和父皇都能说,自己却是万万说不得。
不然届时自己不是愧对了在朝中仁义太子的名声?
想到这里,朱标心中生出了些许解脱之意,看着朱橚的眼神也多了一分感激。
朱元璋见朱标没有异议,低头摊开圣旨默默地写好,盖上了印章,递给了身旁的内侍去刑部通报。
与此同时,刑部大牢内。
吕本因为本身就已经是圣上断言要斩首的人,所以自然是获得了这些狱卒毫无顾忌地“优待”。
本身已经年迈的吕本,加之方才又受了朱橚的滴水酷刑,此时已经气若游丝般独自躺在监牢中的干草席上。
隔壁牢房之中,吕氏正在朱允炆的搀扶之下凄戚地啜泣着。
方才受刑之时吕本独自一人揽下所有罪责,吕氏自然明白其中的用意。
但是感动归感动,吕氏心中也深深明白现在这个结局已经无力回天了。
朱元璋不是傻子,不会光凭吕本的一面之词就放过自己和朱允炆就是了。
此时,朱允炆也才终于明白了过来自己为何会和母妃以及祖父一同关在这里。
这倒不是因为他愚钝,实在是吕本以及吕氏的计划从头至尾都没有对朱允炆走漏过半点风声。
半晌后,朱允炆扶着吕氏的手微微一用力,轻声开口道。
“母亲,你们为何要如此?”
吕氏这时缓缓回过神来,眼神之中有些说不清的意味。
现在众人落得这步田地,所有的努力一夕之间功亏一篑。
暂且先不说最后的胜利果实是为谁准备的,最起码的是朱允炆能在明面上坐在皇位上。
结果事情水落石出,朱允炆居然问自己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