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时分,苍翠的远山之巅如同被抹上一层绚丽至极的色彩,淡金色残阳把群峰装扮的五颜六色,或远或近各种鸟鸣声悠然响彻于万壑之间,波光粼粼的水面,泛起层层金色波纹,偶尔几条小鱼游曳于水草石缝中间,攸乎来去,把整个
上水村勾勒的如同一副动美的山水泼墨。
尹桐儿春葱般纤细玉手端着木盆,从河边走在回家路上,木盆里面除了她父亲以及铃儿妹妹的衣服外,其中还有三年前来到家中那位鸣大哥的一件白袍。
一想起这个忽然出现在她生命中的楚鸣,尹桐儿心里就五味杂陈,有一种说不出来感觉。
楚鸣身上有一种让他琢磨不透气息和那种独有的淡定、儒雅从容,虽然样子谈不上多么英俊,这点在同村中,甚至附近村子里所有的年轻男子身上是所没有的。
还有一事让她觉得不可思议,楚鸣这件衣袍虽然补了又补,洗了又洗,可是却从来不舍得脱下来扔掉,就是这次,还是在她好说歹说之下,被迫无奈般脱下来清洗的,不过,那个常年扎在腰间的腰带,却死活不摘了。
用楚鸣的话说,男人的衣物,自己清洗就足矣,就不劳烦桐儿妹妹了,损伤到妹妹芊芊玉手岂不是罪过之极。
这让尹桐儿听了,内心一阵的无语。
随着年龄的逐渐长大,每天在朝夕相处的耳鬓摩斯,慢慢的,尹桐儿对这个鸣大哥越来越有好感起来。
只要单独面对或者心里想到这个楚鸣,她心里总是如同撞鹿般“嘭嘭嘭”的跳个不停,脸红心跳手足无措,假如一天看不到楚鸣,又会忽然六神无主,就像丢了魂一样,这让尹桐儿每天总是在患得患失、喜忧不定中度过。
不过尹桐儿知道,无论如何,哪怕发生了天大的事,只要鸣大哥在她身边,她就会感到安全的,并且会很开心、很幸福。
最近一段时间,细心的尹桐儿忽然发现,她这位鸣大哥似乎有什么事正瞒着自己,总是一个人神神秘秘的去村东张铁匠那里,而且一去就是好半天不见人影,甚至有时候在那里会待上整整一天,她询问,楚鸣只是含笑着一句话:男人的事,妹妹就不要多问了,而使她一时语塞,这让尹桐儿心里不安和好奇起来。
没办法,只好花了半天时间,做好了各种形状的糖糯为代价,才请动每日学堂中的铃儿为她打探消息,鬼精灵一样的铃儿果然不负其所望,只是顿饭功夫就回来告知,楚鸣在张铁匠那里定做了很多圆形的、六角形、椭圆形的各种各样零零碎碎的东西,甚至还有一把半尺长短剑。
听到这个消息,尹桐儿真的慌了,预感到会有大事发生了。就在昨天,楚鸣一大早就说出去打猎,至今两天了还没回来,这让尹桐儿心里七上八下,整个人如同油煎一般。
忧心忡忡的尹桐儿边走边满脑的胡思乱想,甚至没听到身后远处呼喊她的声音,直至家门前,后面才风风火火追上一名壮汉,正是当日送阿三救治的那名壮汉阿旺。
“阿旺哥,你有事吗?”尹桐儿回身惊讶的问道。
“桐儿妹妹,事……倒没什么……事……那个,楚兄弟可曾回来了?”
陡然一见到尹桐儿霍然回转的身姿,一张白皙如玉、吹弹得破笑晚霞的脸,阿旺这个彪悍的壮汉顿时血涌喉咙,结结巴巴半晌,才满脸通红的小声的问了一句。
“鸣大哥!鸣大哥怎么了?”一听事关楚鸣,尹桐儿如同触电一般,连忙急切的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只是……”阿旺用力的摸着脑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鸣大哥到底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尹桐儿粉脸煞白,几乎哽咽般追问道。
壮汉见眼前玉人焦急的容颜,又不禁醋海翻腾开来:
“是这样的桐儿妹妹,据北山打猎而回的坚哥说,他昨日在“坠鹰涧”附近遇到过楚兄弟,当时楚兄弟问他,是不是这几日正是“清灵花”三年才绽放的时节,当时坚哥也没在意,便告知了楚兄弟,随后俩人聊了几句后,坚哥就返回了,桐儿妹妹,你是知道的,自从几年前咱们村中最好的攀岩能手大虎兄弟,为了采摘一枚清灵花而失足坠入鹰愁涧身亡以后,就再也无人敢去那里了,如今楚兄弟至今未归,只怕……”
阿旺说到此处,偷眼看了一眼早已眼圈微红,垂泫欲泣的尹桐儿,赶紧把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尹桐儿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如同五雷轰顶一般,双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都怪她偶然提及,最喜爱的清灵花会在最近即将开放,鸣大哥如果真为了她采摘此花而去坠鹰涧,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恐怕这辈子她都不会原谅自己。
尹桐儿随手放下木盆,跄踉的直奔村口跑去,却被眼疾手快的阿旺一把抓住衣袖,
“桐儿妹妹莫要着急,我也是猜测之言,我马上就召集大伙去北山寻找,如果楚兄弟真是去了坠鹰涧,凭楚兄弟的身手,也未必会出事。”阿旺忙不失时机的道。
“多谢阿旺哥的好意,在下已经安然到家,就不劳烦大伙了。”
正在此时,一声清朗的话语声从院内响起,接着一身深色麻布衣袍的楚鸣从院中施施然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