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后,轿子里才传出一青年男子的声音:“怎么,你这是在教我怎么做事吗?”
声音虽然不大,甚至还听起来有点温润随和。但是黑痣老者听到后却吓得猛一哆嗦,额头瞬间出了一层冷汗,腰弯的更加厉害了:
“老奴万万不敢,信使大人算无遗策,自然自有主张,丁丑丑技不如人,有负信使厚望,死不足惜,死也就死了,老奴只不过是担心楚老头经此一战,更加肆无忌惮的有所倚仗后,更不肯轻易屈从了,老奴也是唯恐误了信使大人的大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嗯~”
轿中之人听完黑痣老者的话,只是漫不经心的随意嗯了一声,便没有了动静。
黑痣老者变得更加惴惴不安起来,再也不敢说什么,只是躬身静静的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一下。
老者心里明白的很,虽然自己称霸一方,在江湖中也恶名远扬,一身硬功称霸整个安郡城方圆百里几十年,可是,如今就算加上自己全部青蟒人,跟眼前轿中之人一比,恐怕连拍马都赶不上,对方如果想要取其性命,甚至不会动一根手指,自己就会马上人头落地,尸骨荡然无存。
此人可是传闻中的修仙者,杀死自己,肯定不会比碾死一只蚂蚁费劲多少。
不过说起来,老者也是暗暗奇怪,因为就在数日前,轿中人竟然主动找到他,并且微微透漏了一下自己身份,随后施法当面活活烧死一名自己亲信侍卫之后,便命令他带人围困了楚府,并且不惜大费周折的传送信笺、火烧皇宫、送二弟丁丑丑“落魂烟”进行屠杀一众楚府家丁。
凭其修仙者身份,难道不能直接潜入楚家,取得对方口中所谓的“宝物”?其中难道还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不成?
黑痣老者禁不住心里暗暗想到。
不过,既然对方承诺自己,事成之后,给予能够延年益寿和增加功力的丹药,就足以让自己甘冒奇险了,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没有此天大诱惑,难道自己还能不听其令,自寻死路不成?
黑痣老者心里七上八下,思虑个不停。
“好吧,既然你也如此说了,我就亲自走一趟吧。”
就在黑痣老者心里忐忑不安,脑中天马行空之际,轿中青年好像才想通了一样,慢悠悠的道。
“是,信使大人”
老者冷不丁被打断思路,又吓了一大跳,不过脸上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赶忙恭敬的应答。
接着,轿帘一卷,从轿中走出一位二十左右岁,一身红袍的青年。
青年眉清目秀,只是面色惨白,并隐隐透着一些青气,施施然的走下轿中,并一边走一边叹气道:
“唉!像我等修行之人,本应好好静心打坐静养,可既然接了师门的差事,就要不遗余力的完成,你的意思我自然知道的,何况恩师他老人家,平日里也是极其不喜办事拖沓之人。所以,师尊吩咐之事,该做的本信使必须不遗余力的完成,现在应该可以速战欲绝了,如此大费周章,我也是谨遵师命而已,师尊他老人家的心思,岂能是我们这些后辈所猜的透的。”
说到此处,脚步猛然一停,头也没有回的继续道:
“以后,你也只管乖乖听话,做好自己该做之事就好,我也同样不喜欢聋哑、或者死人为我办事,你可明白?”
“是,老奴谨记信使大人教诲。”
黑痣老者跟在红袍青年身后,此时早已经大汗淋漓,全身湿透。
同一时间,在楚家厅堂内,楚鸣几人正围在于忠海身边,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悲哀愤怒之色。
于忠海怀里正抱着古姓青年,目中满是仇恨之色,青年脸上不知何时已经变成青绿之色,并且七窍之中,流出的暗红色的鲜血已经凝固,就像一条条暗红色蚯蚓,一副身中剧毒而亡的样子。
“真没想到,那贼子,竟然枪上布有见血封喉的剧毒,古壮士未能死于光明正大拼杀,如今却殁于阴毒暗算之中。”楚雨天悲愤的扼腕叹息道。
“大哥,你就让我出去,把这一干贼子全部杀光,以祭奠二哥在天之灵吧!”
壮汉唐猛在青年身重剧毒之时,就拼了命的想冲出相府,都被于忠海呵斥住,眼见二哥死于眼前,这位铁一般的汉子,终于压制不住自己的悲愤,虎目含满泪水的大声吼道。
多年一同的生死患难,如今眨眼就变得阴阳两隔,虽然平日里斗嘴吵架无数,可是真到了生离死别的时刻,才显现出彼此亲如一奶同胞般牢不可破的生死情感。
于忠海慢慢、轻轻的放下怀中的青年,目中布满了血丝,缓缓站起身形,转回首逐一看了一眼在场几人,最后目光停留在壮汉唐猛身上,声音无悲无喜:
“三弟,可记得当初你我来相府时,立誓说过的话?”
“大哥,三弟当然记得。”唐猛几近哽咽的回道。
“好,记得就好。”于忠海把目光又望向深邃的夜空。
此时苍穹幽深,只有点点寒星。
玄月无光,静静地倒垂于天边。
“大哥当年身受重伤,眼见不治而亡,蒙相国救命再造之恩;你二哥兄长当初被人陷害,以致于含冤入狱,楚公闻之有冤,百忙中亲身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