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紧吧?”韦德的房间内,鲍曼和海恩诺,还有几个伙伴一起围在韦德身旁,忧虑的看着韦德身上的伤势。
“实在不行我让外面那些人等等,等到明天你伤势好了一些在说吧,你这样出去可太吓人了。”鲍曼建议。此时的韦德衣服已经脱掉,露出精壮的体魄,浑身上下尽是淤青和伤口。特别是肩膀上被兽人的铁靴直接踢中的部位,皮肤透露着不正常的青紫色。
韦德试了试,恐怕自己这胳膊得有好一阵子抬不起来了。
“是啊,若是让他们看见你这幅样子,恐怕会让他们对我们的态度更加糟糕。”海恩诺答道。
“哼,明明一天前还是阶下囚,现在摆出一副臭架子,他们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要不是韦德牧师阁下,他们早就……”一旁血气方刚的安瑟夫愤懑的说道。
“算了,不碍事。”韦德摆摆手,“都出去吧,让我准备一下,十分钟后带他们过来。”
众人见韦德坚持,便不再多说什么,稍微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房间。
见人离开了,韦德身子一塌,仰躺在了床上。
“哎呦!”倒的太快,坚硬的床板压迫了伤口,惹得韦德一阵痛呼,过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然后,韦德躺在床上,放空了大脑。
韦德说要给他十分钟准备,实际上待会儿见到那些人要说些什么,他脑子里早就想好了。只是他觉得自己需要一点私人时间来让自己的头脑放空,好理清一些事情。
“唉,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韦德可没忘记,事实上一开始韦德最初的目标,仅仅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他想活着离开这个该死的战场,仅此而已。而事到如今,自己究竟走了多远?
是,韦德自己并不否认,眼下的情况,随着人手越来越多,他成功从这次兽人入侵的战争当中生还的可能性也就越高。而且,做一个受人爱戴,尊敬的大人物的感觉让他十分享受。这并不代表,自己想要承担这个责任。
是的,责任。
现在,韦德是这支反抗兽人入侵的队伍毫无疑问的核心和领袖,自己的想法,甚至无知无觉的某一句话,将决定数百人的生死。韦德自认无法接受如此沉重的责任。
穿越之前,秦策似乎也曾肩负责任,带领团队顶着甲方和各种机构的审查和刁难,出色的为自己的公司牟取利益,秦策本觉得这件事情对他而言应该驾轻就熟。但实际上,一次次的战斗,一次次的死里逃生和战场的惨状告诉韦德,这根本就是两码事。
他在站在悬崖边上,一旦失败,便是万劫不复。
生前他不过是一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普通人,不曾经历生死,也未体验别离。作为一个社会人和企业员工,他足够优秀,可在这个纷乱的世界,不需要这种品质。
韦德知道,他在自我怀疑,像这样的自己,是否真的有能力将他们——将那些信任自己,愿意将性命交道自己手上的人一个交代?
当初为了保命而吹出来的牛,随着事态一步步的升级,自己是否有兑现承诺的能力和勇气?
“他妈的!我就不该揽这件破事儿!”韦德在空无一人的房间内骂了一声,这是在骂他自己,明明为了躺平而付出了大量的努力,到头来还是忙成一条狗。明明只要放弃,便可轻轻松松的离开,趁着现在四下无人收拾行李,自己依旧可以溜之大吉。
但是他做不到,名为责任心的良知鞭策着他,他不想让信任查尔斯·韦德牧师的人失望,韦德从床上爬起。
“怪不得老子上辈子是个社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学别人把良心抛了去自己早就会所嫩模了。”韦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嘲的说道。
小心翼翼的将衣服穿好,由于自己的牧师袍子在战斗当中染了血,让人清洗去了,韦德只能将就拿来一件寻常的棕色亚麻大衣穿上。他穿的很仔细,来回检查了三次,为的就是遮住自己皮肤上的伤口不漏出来。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韦德坐在床边,双手放在桌上,就像上辈子在会议室等待甲方爸爸来验收项目那样,平静的等待。
没过多久,房间外传来脚步声,而后,三位男子鱼贯而入。
“各位,请坐。”作为房间内的主人,韦德抬起手,示意对方入座。而就在对方进门的那一刻,韦德便已经开始观察他们了。
三个人,两前一后,从左到右年纪大概为二十出头,三十左右和六十往上。让韦德意外的是,偏偏是最年轻的那个走在前头。
“看来,您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韦德牧师阁下了。”来客坐定,还没等韦德开口,坐在中间的年轻人主动开口,“看上去,和我预想当中的并不一样。”
“那么,你预想当中的我是怎么样的呢?”韦德呵呵一笑,看着这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神态看似自然,眉宇间却带着难以掩饰的傲气,上来劈头盖脸就对着他人评判一番的模样,韦德断定,此人恐怕是个贵族。
呵,贵族。
“我还以为你就是那种……嗯,你知道的,白胡子老头,嘴巴里老是念叨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和虚无缥缈的神之类的顽固分子。”面对韦德的询问,年轻人的评价是彻底露骨的刻薄。
“感谢您,韦德牧师阁下对我们,对我们卡尼诺村的帮助。”而还没等年轻人将话题继续下去,他身旁的老人插了话,“这位是科尔文森·蒂穆勒,卡尼诺男爵领,伊戈尔·蒂穆勒男爵的长子。而这位先生……”
他指了指年轻人身旁,那位年纪大约在三十左右的,沉默寡言的男子。
“是其护卫艾萨克·巴里巴恩,而我,是男爵管家,叫我维特就好。”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