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行了约莫三丈左右,前面已无去路。黄钟公从怀中取出了一串钥匙,挑出一根钥匙插入了匙孔,向左转了几转,向内用力一推。只听得轧轧声响,一扇石门缓缓开了。
徐阳随着黄钟公走进石门,地道从此开始一路向下倾斜,坡度不陡,通道却是极长。
走出数十丈后,又有一扇铁门拦路。黄钟公又取出钥匙,将门开了。
继续往前走,地势不断的向下倾斜,只怕已深入地底百丈有余。地道转了几个小弯,前面居然又出现一道门。
徐阳不由得问道:“这位贵客所住之地,也未免太冷僻了些吧?”
黄钟公带着些尴尬的笑道:“贵人就是有些奇特的爱好,我等也没有法子。”
徐阳明知道他在说谎,也不揭破,继续跟着前行。
打开大门,再前行数丈,地道突然开始收窄,须弓起身子而行,越向前行,弯腰越低。
又走了十来丈,黄钟公停步将手中的油灯挂在墙上,微光之下,只见前面又是一扇铁门锁住,与之前的大门不同,这道铁门下半截有个尺许见方的洞孔。
徐阳暗想,这应该是到地方了。
黄钟公对着那方孔朗声道:“任先生,黄钟公四兄弟拜访你来啦。”
但里面并无人答应。黄钟公又道:“任先生,我们这些天来久疏拜候,甚是歉仄,今日特来告知一件大事。”
室内传出一个粗豪的声音,大骂道:“去你妈的大事小事!有屁就放,没屁放就快滚!”
徐阳心中暗笑,这位任教主还真是有点对自己的脾气,够直接,不虚伪。
黄钟公不以为意,估计是跟这位前任教主相处的时间久了,早已习惯了他的性子,陪着笑说道:“任先生,你乃是世外高人,心中若是有气也别拿我等来撒气。你看,为了解你烦闷,我们特地找了个剑术高手来,还请任先生指点这小子几招,也算是消愁解闷了不是?”
“哦?”屋里那男子似乎没有想到黄钟公会有这种说法,愣了一愣,才大笑道:“什么狗屁剑术高手?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子?别拿老夫来消遣!”
一旁的黑白子忍不住插嘴道:“任先生,这位小兄弟虽然年纪轻轻,剑术可着实十分高明,我们四兄弟都不是对手,这才带来给您老人家看看。他乃是华山派风清扬风大侠的亲传弟子,还曾一剑击败过五岳派盟主左冷禅。若是任先生自知不敌,当然也可以拒绝一战,继续…嘿嘿,继续龟缩在屋子里不动,我们兄弟当然也没什么办法。”
原本黑白子以为这样一番说法,必然能激怒任我行,却不知对方听了他这般说法,却冷笑道:“你若不说这番话,老夫倒是有些兴趣指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几招。不过你既然用了激将法,想来是你们四兄弟都打不过此人,找老夫来替你们找回场子,老夫凭什么答应你们?滚,快点滚!”
没想到弄巧成拙,黄钟公等人都埋怨地看着黑白子,他自己也后悔不迭。
徐阳不得不开口了:“这位前辈,晚辈一心求证剑道而来。听闻前辈武功通天,江南四友四位前辈也数次赞颂前辈当年的风采。晚辈心羡不已,特有此求,还请前辈成全!”
又是片刻的沉默,任我行才开口问道:“你这小子,真是风清扬那老匹夫的弟子?”
徐阳脸色顿时变了,厉声道:“还请前辈慎言,风太师叔是我华山派前辈,又对晚辈有指点之恩。前辈若是再口出不逊,莫怪晚辈无礼了!”
任我行嘿嘿一乐,便道:“好了好了,不和你这种晚辈说笑了。风清扬内功不行,一手剑法倒是我平生最佩服的一个人了。你小子既然得他指点,怕是也有几手功夫,你进来吧。”
言下之意,就是答应了和徐阳的比试。
江南四友顿时大喜,黄钟公连忙掏钥匙打开了大门,放徐阳入内。
丹青生趁机拉住徐阳,在他耳边轻轻提醒了一句:“小兄弟,此人武功十分怪异,手段又是阴毒无比,你千万要小心了。切不可和此人近身搏斗,随意比上几剑,不败便是胜了。”
徐阳虽然心有异念,没安着好心,不过丹青生此举还是让他颇为感动。
换个人,若是没有徐阳这一身古怪的好功夫,说不定就着了道。到时候若是被任我行吸光了内力,连哭都没地方哭去。
因此不管丹青生的提醒是否有效,起码他对自己是倾心相待,要知道这等于是为了帮自己,丹青生已经无视了赌注。
微微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徐阳就此踱步进了内室,转身将大门推上。
这件屋子在地底极深处,徐阳推测此地应该已经在西湖之底,格外地潮湿郁闷。
徐阳才待了片刻已经感觉十分烦闷,想来任我行这些年来受了不少苦,至少内风关是少不了的。
屋子并不大,进门之后是块空地,再往前数步有张小桌,桌上摆放着一盏油灯,却比外间的油灯更加昏暗。
除了油灯,桌子上就是杂七杂八的几个饭碗,也没人收拾,显得杂乱不堪。
微弱的灯光下,不远处照出一张小床,床上此时端坐了一个魁梧的身形。虽然面向自己,但头上一头乱发,已经覆盖了整个脸面,此人长得什么样,根本看不清楚。
这便是那位声名赫赫,曾经能止小二夜啼的魔教任教主了吧?
徐阳并不走近,远远地作了个揖,肃然道:“晚辈华山派林平之,见过前辈,这厢有礼了!”
魁梧的身形慢慢站起身来,看上去要比徐阳高上半个头,给人一种奇异的压迫感。
只是他的手脚上却被绑了几条粗链子,链子直接锁在了四周的墙壁上,显然连锁链带墙壁,都不是凡铁所铸,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