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归农正在心理斗争的时候,徐阳先开口了。“在下已经上来了,田掌门,你该放了黄侍卫了吧。”语气还是一如以往那般客气,毫无应有的盛气凌人:“至于侍卫那里,不必担心,在下可以替田掌门求情。”田归农一时间居然有些恍惚,这个客客气气的中年人的形象,甚至和他心中沧州乡下那个没本事只会拍马的跌打医生,有些重叠起来了。当初,他对自己也是一直客客气气的,若是自己那时候没有下令追杀他,是不是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啊?田归农决定不再多想,往事回想太多了,容易让人变得软弱。他现在已经没有软弱的本钱,以后的人生路,只能一直强硬下去,直到永远。于是他笑,脸上原本的那些忧郁和悲愤,在笑声中如同春雪初融,逐渐化开。他早已不是天龙门的掌门了,但他依然是田归农,天下一等一的高手,值得骄傲的高手。高手不需要人质,高手只需要给对手带来压力,带来死亡。然后手中宝剑直插下去,一直到剑尖透过老黄的身体,触到了山顶的岩石,发出了一声有些混浊的响声。一剑透体,昏迷中的老黄,连一声闷哼都没能发出,就已经魂归西天。一个大内一等侍卫,居然就如此死去,死得不比一条狗更有尊严一点。徐阳哑然。“他死了,你也不能活,我放过他就会有生路?笑话,你太看低我田归农了,我才不会上你这个当。”田归农冷笑:“他死了,你就算不死也会脱层皮,哈哈哈哈……你没想到吧?”徐阳心里承认,确实没有料到,田归农会如此果决。换了自己,也未必会在这种情况下,放弃了手中唯一的筹码吧?这意味着什么?徐阳不敢去想,也没有必要再去考虑。田归农已经出招了,虽然只是心理战。自己必须迎战。武功可以不如对方,嘴上却不能服软。“田掌门,其实这位黄侍卫,早已是个废人,死活跟在下又有什么关系?”依然是客客气气的语气,词锋却开始变得犀利起来:“在下既不是投靠了清廷的江湖豪士,又不是效力侍卫处的朝廷鹰犬,只不过是应朋友所求,过来帮帮忙,顺便浑水摸鱼的,合则来,不合则去,怎么可能不死也脱层皮?田掌门,您是不是有些自信过头了?哈哈。”“住口!”田归农眉间的煞气更浓,太阳穴处的青筋隐现:“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一直针对我?先是放走胡家那小崽子,又领人来围攻我天龙门,现在……现在又赶尽杀绝,你如此针对我,就不怕我一剑杀了你?”徐阳的语气已经不如开始那般淡然:“无冤无仇?怎么可能,田掌门,你利用我的一时贪心,杀了胡大爷,事后居然连胡大爷的小公子那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又一直追杀我,居然还敢说和我无冤无仇?哈哈,我看你还是早点下去向胡大爷赔罪吧。”“哦,忘了告诉你,其实你当初不应该跑的。”徐阳从导航系统里观察到所有的侍卫都远离自己三百米开外后,突然又补了一刀:“大内侍卫只不过是在我的诱导下,怀疑你偷了康亲王府珍藏的“冷月宝刀”,其实,他们根本不知道,你所藏的是李闯王的宝刀。”“你怎么会知道……宝刀的事?”田归农大惊失色。这是他最大的秘密,他的父亲,天龙门的前掌门,直到临死前才把宝刀和秘密同时交给他,这个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的。田归农的心乱了。“顺便再说一下,那把“冷月宝刀”也是我偷的,栽赃给你而已,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说罢,拔出了闯王宝刀。是的,闯王宝刀,此时此刻,就是徐阳想出来对付田归农最好的武器。看见宝刀,田归农的眼睛都红了。田归农完全没想到这柄宝刀居然会落在别人手上,之前阮士中还一直说,侍卫们一直在找宝刀,然而一直没有下落。“你敢!”田归农愤怒地嘶吼道!“再跟你提一句,你一直在找闯王宝藏的秘密吧?其实就在这把刀上,准确地来说,就在这块红玉之上,只要有了苗人凤手中的地图,加上这块红玉,就能找到传说中,李闯王留下的宝藏,可惜,你没机会了。”说罢,一刀挥出。“你的心愿,我会替你完成的!”闯王宝刀很锋利。能它相比的,在这个世界恐怕只有“冷月宝刀”和“凝碧剑”这两柄顶级武器了。也只有这两柄武器可以直接与闯王宝刀正面对决。很明显,田归农手中的长剑并不是这两柄神兵中的任何一柄。因此他只有选择避其锋芒。只是,当长剑避开了刀锋,即将格挡在刀背上时,刀背上耀眼的红玉却让田归农平白生出了顾忌。如果对方没说谎,这块红玉就是寻找闯王宝藏的关键所在。“你怎么敢?!”田归农大吼一声,连忙收招,同时身形变换,将将避开这一招。他怎么敢用这宝刀,不,这宝藏来当武器?他不知道闯王宝藏意味着什么吗?无尽的财富,以及财富所能带来无边的权力。这一切就是他田归农终其一生,朝思暮想。梦寐以求的东西。然而对方似乎完全不了解其中蕴含的价值,抡起闯王军刀就是劈、砍、剁、拍这几类硬桥硬马的招式。明摆着就是欺负自己不敢和他对拼,明摆着利用闯王军刀的锋利和珍贵,逼着自己退避。若是平常,田归农自然不惧怕这种拼命的招式,打不过可以施展轻身功法闪避,天龙门的轻功也是一绝,天下少有匹敌。然而此时此刻,田归农却是避无可避。山顶也就方圆十步的样子,连避了两三招,就已经退到了悬崖边,再避就要跌下万丈深渊。既然无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