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看着我。” 刚刚被狱卒从木桩上解开绳索放下的刺客,全身几乎完全失去了力气,趴在地上半晌没动,过了一会儿,似乎恢复了点气力的刺客努力把头抬起,嘴角却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多年严格的训练和自身对主人的忠心,对他来说,任何刑罚加身都是没有什么效果的,只可惜自己任务并未完成,这也许是最大的遗憾了。 “这位大人,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别打扰我休息。”语气里也带着一丝调笑的口吻。 徐阳也笑了:“我就喜欢你这种硬汉子,不然多乏味呢。” 然后却并没有下令对刺客用刑,只是让一名狱卒凑耳过来,低声下达了一个命令,然后狱卒匆匆离开。 转过头来,徐阳看着刺客,说道:“你也知道,进了大狱自然就没机会出去了,如果你骨头够硬,你可以多活几天,如果你想痛快一点,就要把骨头放软一点,说点我想知道的事情出来,我保证,你可以死。” 这是实话,刺客也心知肚明,刺杀一国国君,哪怕他说出再多内情,他本身能面临的最好待遇也就是死的快一点,但是,这只能证明对方没说谎,也只能证明对方并不是个刑讯的老手。 刺客又笑了,“哪儿有你这样审犯人的,正常来说,你不是应该说,如果我提供你足够的情报,你可以放我一条生路,外加多少多少好处吗?你新来的?第一天干这个?你的武功倒是真的很不错,我们栽在你手里一点也不冤枉,至于审讯,你,还太嫩了。有什么什么手段,你尽管用出来吧。” “唉,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敬你是条汉子,来人……”徐阳手一挥,便让几个狱卒把食盒抬上来,打开食盒,里面是几样小菜一壶酒。“吃饱了我再审你。” 刺客倒也光棍,反正人在大狱,徐阳想必也不会给自己下毒之类的,干脆扶着墙坐起身来,该吃吃该喝喝,浑不理会周围的狱卒盯着他的恶意眼光。 徐阳看着刺客吃喝,也偶尔问上几句家常闲话,刺客只管吃,一律不答。 风卷残云一般,几样小菜很快吃光,酒也喝得壶底朝天,刺客叹了一口气,似乎意犹未尽的样子,大声对徐阳说道:“你这人倒是不错,我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有什么手段尽管对爷爷使出来!” 徐阳一直在观察着刺客的行止,见他吃喝完了一副求死的样子,不禁莞尔,“不急、不急,实话跟你说,君上给了我三天时间解决你,今天是第一天,不急在一时,如果你能挺过三天,你完蛋,我也完蛋,你挺不过,你完蛋,我升官,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刺客愕然,他没想到徐阳会这么说,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什么病?思考了一下,说道:“你人不错,如果不是……倒想和你交个朋友。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我是不会说什么的,你自求多福比较好。” 徐阳又笑:“之所以一直跟你说实话,是因为我有信心审出一切,你信不信?知道为什么让你吃饱喝足吗?就是怕你受刑不过,人要是死了,我倒真的没半点办法让死人开口了。”言下之意,只要是活人,没有能在他手下不开口的。 刺客有些恼怒的说道:“别小看人,爷爷也不是新出道的棒槌,你们这些手段,都让爷爷尝尝最好,别说一样两样,就是百样千羊,爷爷也不惧!” “不用不用,用不了那么许多。”徐阳依然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我且来问你,姓名,籍贯,年龄。” 刺客道:“爷爷姓陆,家里排第三,人称铁拳杜三的便是,家住会稽山山顶仙人洞,年龄么,还小,今年才九十九,看来是活不到一百岁了,不过,也活得够本了,哈哈哈哈。”说罢发出一阵狂笑。 徐阳也微笑着看着他:“明知道你说的没一句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很想相信你,不过有一点我想纠正你,你应该不姓陆。” 刺客笑道:“哈哈,那你说你家爷爷应该姓啥?” 徐阳也不回答,悠悠然说道:“你知道我最佩服的一个人是谁么?” 刺客满脸不屑,也不搭话。 徐阳犹自自顾自的说下去:“有一个人,嗯,是个武夫,自幼跟着父亲兄长为国尽忠,然而有一天,一家人都被昏君杀死,他隐姓埋名出逃到别的国家,多年以后,率兵攻陷了原来的国家,烧杀抢掠,还把昏君的尸体从坟里挖出来,鞭打了三百……” “够了!”刺客此时额上青筋暴起:“这都是污蔑,根本没有的事,没有烧杀抢掠,更没有鞭尸三百,这都是别人编造出来的谎言!” “呵呵。”徐阳又笑:“别这么生气,这个人也不是你家亲戚,就算是被人污蔑,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再说了,谁也没亲眼见到过,污蔑不污蔑也是两说了,空穴来风,谁又能肯定就一定是污蔑呢?”(注1) “这……”刺客一时语塞:“伍子胥大人乃是我吴国第一忠臣,既已身死,你不可妄传流言,污他身后之名……” 徐阳冷笑道:“哦,你之前不是说你是越国会稽山山顶仙人洞的人士么?怎么这么快又成了吴国人了?而且我看你年轻力壮,具体岁数我不好猜,但肯定没有九十九对吧?我好心好意请你吃饭喝酒,你倒是满口谎言对我,一共问了你三句话,你一句真的都没有,倒真是忠臣伍家家门之风啊。” 刺客又一次语塞,沉吟半天,方才说道:“我只是敬重伍子胥大人为人,不屑某些宵小编造谎言污蔑这位大人,我和他并无关联,你不可胡言,你请我吃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