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巧看周天醉, 脸色阴沉,她可以编任何一个理由, 医院有事, 病人出事,她身体不适,哪个理由都比现在说出口的强, 但周天醉没有, 她直接而坦诚,反而让余巧更无法接受。
周天醉往后退半步:“妈,我走了。”
面前的人也不是需要她接受,只是通知她, 余巧握着门把手, 说:“下班回家。”
周天醉心头一松, 说:“我知道, 我……”
余巧说:“以后在我面前,在这个家,永远不允许提她。”
周天醉声音戛然而止,配上她脸色,出奇的苍白,她没说话, 余巧砰一声关上门。
不需要她回答。
只是通知她。
周天醉走出家门, 背靠门框上,头晕的厉害,摸了下脸, 微肿, 她上车后用化妆品遮住些许, 让脸上的手指印看起来不那么明显, 只是一边化了妆,一边素颜,看起来更奇怪,周天醉觉得游如许看到肯定想笑。
游如许也不知道睡了没有。
真是厉害,一个下午不给她打电话不给她一个消息,生气?还是在做选择?
自己,是被放弃的那个吗?
所以一点消息都不给她?
周天醉摸手机,打开车窗,往外看,黑兮兮的,风吹动树枝的声响宛如哭泣,她静静坐了片刻,看到楼上余巧房间的灯熄灭,她才关窗,往医院赶去。
游如许困难的想翻身,没成功,腿不能动,手也不能使力,想拽轮椅过来,只能趴身体挪过去,手刚要碰到轮椅,门口有动静,敲门声响起,游如许抬头,晃了神,这个点,应该不是警察,是护士吗?还是周天醉?
她勉强起身,拉了拉衣角,说:“进来。”
门打开,周队走进来,游如许眼底的亮光暗了暗,周队手上拎着水果,说:“刚刚买的,下床不方便倒水,渴了吃一点。”
游如许说:“谢谢。”
周队说:“周医生晚上没过来?”
她问了,周天醉今天没上班,也没过来照顾她,联想到下午游如许的神色,估摸是吵架了,她倒是没什么别的念头,想到游如许先前说的谈对象,但她身边一个男的都没有,所以总有些奇怪的联想。
这些奇怪联想在游如许和周天醉互动的时候,尤为强烈。
当然不管设想是真是假,她都没有趁人之危的想法,只是觉得游如许晚上一个人不方便,这里总是离不开人的。
游如许说:“她——”
“看来周队挺想我的?”身后传来声音,周队进来门还没合上,周天醉就到了,她看着周队的身影进来了,站在门口,两站门口的警察认识周天醉,没拦着,只是感觉气氛很诡异。
明明是三个女人。
她们却觉得气氛尴尬的像是捉奸修罗场。
游如许听到周天醉声音看过去,眼睛刹那就红了,她攥紧被子,想到她下午的消息,有些委屈,有些不高兴,但也有些害怕。
她害怕周天醉真的不理她。
害怕周天醉还在生气,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周队转头,打招呼:“周医生。”
周天醉说:“有点感冒,下午不在这里,劳烦周队照顾了。”
说话带着劲劲的刺味,无意识的将游如许所有事情都揽在她区域里,这种明目张胆的话,周队自然听懂了,她看眼游如许,又看周天醉,点点头:“不客气,我还有点事,那我先走了。”
周天醉说:“我送你。”
周队说:“不用。”
游如许看着周天醉,眼睛红肿,她鲜少如此控制不住情绪,但今天像是失去控制的能力,一想到周天醉就忍不住哭,难受,脆弱的不像她。
现在看到周天醉,她又想哭。
游如许从不知道自己是泪腺如此发达的人,以前几年的泪,仿佛集在这一天,她眼前朦胧,看不清楚周天醉,借低头擦掉眼角的水花,病房安静,周天醉关上门,转头看到游如许床头切好的水果,语气凉凉的说:“还挺忙,吃的过来吗?”
游如许说:“你怎么来了?”
周天醉凉薄反击:“我不能过来?打扰你好事了?”
游如许抬眼:“周天醉!”
周天醉说:“怎么?说错了?”
游如许说:“我知道你很生气我那天晚上出门……”
“我现在和你说的是那件事吗?”周天醉说:“我今晚不过来,你就打算让人在这里陪你过夜?”
游如许抿唇:“我没有。”
周天醉说:“人都在了,还没有?”
游如许闷闷的看她,发现她侧脸的痕迹,游如许一怔:“你脸上怎么了?”
周天醉摸了下侧脸,说:“和别人吵架,被打了。”
游如许压根不信:“你认真点。”
“怎么不认真了?”周天醉说:“我哪里不认真了?游如许,不认真的是你吧?”
她略带生气的嗓音冷淡至极。
游如许脸色一白。
周天醉拉椅子坐她面前,游如许手指掐被子边缘,看周天醉没打算走,悬着的心慢慢放回去,只是她不懂周天醉现在是什么意思。
明明下午发信息给她的人,是周天醉,怎么现在周天醉好像没事人。
她喊:“周天醉。”
周天醉掀起眼皮看她,游如许说:“我要去厕所。”
“去啊。”周天醉说:“不方便去吗?我去帮你找周队……”
“周天醉!”游如许憋了一下午的闷气终于点燃,被周天醉一句一句刺的满是火花,她说:“你知道我和她只是工作关系!”
“工作关系需要晚上来你这里?”周天醉说:“刚刚谈什么工作呢?”
游如许忍了忍。
周天醉说:“我不来,你还不是让她抱你去……”
“我不要!”游如许说,周天醉问:“那你不上厕所了?”
“我憋着!”
周天醉说:“憋得住吗?”
游如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