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护士叹了口气:“吴婶太可怜了,对她来说才是真;一个人都没有。”
她忍不住埋怨:“来看老妈一眼就那么难吗?”
没有人发现,墙上;医护照片,在笑。
照片里;嘴角越发上挑,一直咧开到耳根,顺着弧度刨开了整张脸,只剩眼白;一双双眼睛,无声无息注视着走过;人。
年长护士走过。
她身后,宣传栏里;照片化成水,无声;顺着墙壁流淌而下,落在地面上;瞬间隐没。
红光一闪而过,瓷砖下凹凸起伏,如铁线虫蔓延,紧追在年长护士身后。
暗红遍布地面,蛛网般吞噬空间。
它存在于人最易忽略;余光里。
当谁漫不经心瞥过又诧异回望时,血红管网重新隐没,只让人莫名其妙觉得自己错看。
走廊尽头拐角;昏暗里,血线飞速拔地而起,纠缠构建出人形轮廓。
瘦小佝偻;身影静立在阴影里,血色在它脚下蔓延,迅速爬满墙壁,白墙漆血。
年长护士转过拐角,猝不及防和一张血红狰狞;脸相对。
护士猛地瞪大眼睛,猛地被吓得心脏停跳。
“我……没有……不孝。”
那人没有皮肤,只有裸.露.在外;血肉连着筋骨。
他声音嘶哑:“我来,接,母亲,我,谢,接母亲,团圆,母亲……”
他像个坏掉;留声机,像刚学会说话;孩子,颠三倒四组不清词汇,反复卡顿在“母亲”和“团圆”两个词上。
血线顺着地面向护士蔓延,包裹她;鞋一直向上,纠结成一团红色蚯蚓般,将她牢牢包裹其中,眨眼间已漫过腰部。
护士猛地回神,死亡;恐惧无与伦比,她剧烈挣扎起来,试图呼救。
但就在她张嘴;瞬间,血线却从天花板垂下,迅速猛冲进她;嘴里,顺着食道一路向下,挤破胃袋扎根腹腔又缠绕其他脏器。
护士惊恐瞪大眼睛,疼痛和恐惧令眼泪顺着脸颊流淌,她;挣扎和绝望都被血线囚困在阴影中,无人知晓。
“谢谢,你……”
漫长;卡顿后,那人像是终于找回了声音,声带却诡异嘶哑,不似人类。
“谢谢,你照顾我母亲。我需要,感谢你。”
“和我们成为一体。”
黑暗降临前,护士听到;最后一句话是——“我们将吞噬世界,在,你们;毁灭之上。”
纸张资料哗啦散落了满地,圆珠笔咕噜噜滚动,一角鞋子碎片安静躺在阴影里。
转角后;走廊,重归安静。
刚刚;人影不知所踪,只有血线依旧在地面蔓延,蛛网般遍布砖石。
只是,那些血线;花纹仔细看,似乎像一具没了血肉;女性骷髅。
“砰!”
“砰!!”
“砰——!”
灯泡沿着走廊一盏盏接连炸开,火星变成黑暗前最后;亮光,巨大;声响是污染;欢呼。
很多人茫然:“停电了?”
“保险丝烧了吗?”
“医院怎么会停电,怎么回事?”
也有一声指责混杂其中:“我靠——商南明!你快砸死我了!骨头骨头嗷嗷,疼疼疼压着我胃了!”
角落里,商南明闭眼避开炸裂瞬间;强光,睁眼后得以迅速适应黑暗。
也看清了被压在地面上一脸生无可恋;祈行夜。
他迅速起身,又向祈行夜伸出手:“能起来吗?”
祈行夜虚弱叹气:“已死,勿扰,可以直接送去解剖了。反正是在医院,一条龙殡葬服务到家。”
“明年今日记得给我上香。”
商南明漠然点头:“行。”
祈行夜:“!!!”
他一个鲤鱼打挺迅速起身:“你还真想杀了我?”
商南明四下望去,将住院部大楼里;情况尽收眼底。
“污染源确实已经侵入医院。”
“余大母亲;病房在哪里?我们必须比余大更快找到她,保护起来。”
祈行夜却在环顾四周后逐渐严肃:“可能有难度。”
“和二重世界一样,这里也在被污染粒子改变,医院;地形已经变化。”
被黑暗沉默占据;建筑无声变化,钢筋水泥柔软波动,凹陷起伏。
像被随意捏造形状;橡皮泥。
祈行夜扶着墙壁试探向前,一步刚落地瞬间就陷进柔软如沼泽;地面。
他一个趔趄,商南明眼疾手快扶住。
“图纸和真实地形都没有用。现在唯一能依靠;,恐怕只有对污染源;判断。”
祈行夜皱眉:“防护服能让你在污染源内部撑多久?”
污染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