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徐阳等人来到教堂前面的时候,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却还是被眼前的大片残破风景吓得张大了嘴巴。
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猩红景象。雄伟的人造物表面覆满了狰狞的红色肉块,仿佛是还拥有着生命般一点点缓慢蠕动着。
地表上生出奇怪的植物,像树木一样直挺挺地拔地而起,又像菌类一样展开了巨大的伞盖,向周围散发带着腐败气息的孢子。
“这可都是阴家的东西,那个是无忧木。”
闫可可指了指旁边几棵造型奇怪的树,随口说道。
“无忧木这种东西应该只能存在于阴家吧,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徐阳随口问道,旁边的塔蕾莎却焦急地从一边冲了过去。
“喂等会儿!”
这些诡异的东西都是从某一个固定的区域里蔓延出来的,最为最中心位置的教堂自然已经被侵蚀成了某种说不出形状的东西。血红色的藤蔓将白色的墙壁覆盖得严严实实,还伸出了细小的腹足刺入了墙缝砖瓦之中,试图与其融为一体。
里面还不知道藏着什么东西,贸然行动显然不是理智之举。
但塔蕾莎已经快步来到了教堂的门口,一边为里面的人祈祷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
沉重的大门并没有发出刺耳的吱嘎声,反而因为与地面上类似肉体的组织摩擦传出了异常粘腻的声音。
三人从后面跟上了后,发现了一脸呆滞站在教堂门口的塔蕾莎。
那个仿佛从来都没有害怕过任何事的修女就这么站在门前,望着里面凄惨的景象不知该作何表述。
徐阳走过来,看了一眼里面的景象便立马支走了无人机,以防拍到其中太过于血腥的场面。
本应是神的居所,却遭受了此等蹂躏,神的仆人被肆意残害,粉碎的肢体被抛洒到房间各处。
地狱的恶魔簇拥而上,将圣子的雕像推倒在地,将象征着爱与奉献的十字架折成两截。
雕刻着圣洁画像的墙壁和天花板被猩红的触须严重渗透,碎得到处都是。
徐阳稍稍往前走了两步,先走了进去,顺便为旁边的塔蕾莎留出了足够的空间。
他无法想象,若是某一天明德观变成了这副模样,他将会用怎样的感情去面对。
“这是……何等的……亵渎。”
塔蕾莎支支吾吾地说着,虽然脸上看不出一点眼泪,但后面的唐闫二人明显感觉到了来自她身上无尽的悲伤。
“她们的死因也不算疫病,但周围的黏菌几乎全都是疫病的产物。”
徐阳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用木剑挑起了一点附着在红色物质上的黏菌,看着上面散发的微微荧光,肯定地说。
塔蕾莎幽幽地走进了们,半跪在了一具尸体之前,小心翼翼地抓起它的手放在自己手中,心疼地轻轻抚摸着。
闫可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最开始她跟着观主来这里时看门的那位老修女,不由得愤愤念叨:
“到底是谁干的?”
“不知道是谁,但他很显然想把帝都中间的这些伤亡甩在疫病身上。”
徐阳沉声说道,顺便转过头查看了一眼唐明瑶的情况。
后者则是满眼悲痛地站在一簇逐渐盛开的被黏菌盖住的无忧树的树枝前,抬起手试探着抚摸着。
无忧树只是奇怪的植物,但显然附着在上面的黏菌不是。
感受到了唐明瑶的呼唤,那些黏菌便开始一点点汇聚起来,逐渐叠高,试图去触碰她的手指。
“小心点。”
徐阳好意提醒,却吓得唐明瑶猛地抽回了手,随之将那些黏菌一并惊得失去的活力,软踏踏地粘回了树枝。
望着她转过来的泪眼婆娑的墨色双眸,徐阳无奈地解释道:
“还不知道那玩意到底是从哪来的有什么作用,万一你本身也不防疫病怎么办?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好的,谢谢观主提醒……”
唐明瑶连连点头,将徐阳所说的话都奉为了圣旨。
但等了一会儿后,还是忍不住问道:
“观主,这个叫疫血的东西,真的只有我一个人有吗?”
“这我还真不知道,现在的道宫对那玩意没什么记录。”
徐阳摇了摇头,对这种忽然冒出来的东西也只能表示不解,接着又有些奇怪地问,
“怎么了,问这个干嘛?”
“我……”
唐明瑶犹豫了一下,尝试斟酌着自己的一字一句,小心翼翼地说:
“我不是想洗脱责任,只是这些菌体,好像并不是从我身上来的。”
“怎么说?”
后面的闫可可饶有兴趣地接着问。
“就是……”
唐明瑶转过头去,一脸认真地伸手比划,
“就比如我是一扇门吧,这些黏菌就是门那边的物质,它们就在通过我源源不断地来到这边。但是我能感觉到哪些是从我这扇门里跑出来的,那种感觉就像是……某种标记。从我这里出来的菌体都会被打上某种标记,而在这里的这些没有。”
“后面的不知道,但你关于门的形容我深有同感。”
闫可可一脸的感同身受,忍不住激动地搓了搓手。
“对了可可,你对阴家了解多少?”
徐阳忽然问了起来,闫可可闭着眼睛仔细思考了一下,开口说道:
“其实没有多少,基本都是一些阴家法术相关的知识。大部分都是我自己用了,顺便就了解了一下。”
看到徐阳没有继续问的意思,便接着解释道:
“就拿这位唐小师妹来说吧,她所连接到的是阴家产生疫病的菌体,我所连接到的就是阴家实打实的‘人’。我可以通过交易的形式,主动从阴家的各色人马手中换取技能与法宝,甚至道具。初次之外,也可以让阴家替我做到一些事情。当然,这些都是需要我来付出相应代价的。听起来有些炼金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