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反感京师府,你怎么还甘愿给他们打工呢?”
徐阳重新走回蒲牢身边,翻出一叠醒神符挨个点在她的关键穴道上,却依旧得不到任何反应。
“观主这是在试图挖墙脚啊?”
闫可可笑吟吟地说道,接着又自言自语道,
“不过您确实也是我的半个师父了,某种说法来看,我应该也算是个道宫的挂名弟子吧?”
“但……”
她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不管京师府变成什么样子,都改变不了他们给予了我第二次生命的事实,所以不论如何,我都很感激他们。”
在徐阳平静的眼神中,闫可可挺直了身子,认真地说道:
“而如今,观主对我的恩情也早已是千言万语都无法言谢的了,所以日后不管遇到任何事,只要明德观需要我,我都会毫不犹豫挺身而出的。而现在的话……”
“叮铃铃——”
她的手机适时地响了起来,闫可可道了声抱歉后掏出了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露出了一阵苦笑。
接着,她指着手中屏幕上显示的京师府的号码,无奈地耸了耸肩:
“人总是要吃饭的嘛,不工作哪来的饭吃啊。”
“京师府的工作?他们是真的不愿意浪费任何一点劳动力啊。”
徐阳评价道,却并没有打算一同前往的意思。
“毕竟是特殊时期,要特殊对待的嘛。”
闫可可语毕,已经在门口收拾好了自己的包裹,回头朝着徐阳的方向挥了挥手,
“观主不用管担心,只是去做一些帝都周边邪教组织的调查而已,不会动手的。”
“注意安全,那个该用就用。”
徐阳没有抬头,但闫可可很清楚他指的是什么东西,下意识摸了摸别在腰后的褐色符咒,便推门走了出去。
在静谧的房间中待了一会儿后,徐阳也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
终于回到了一个人的状态,他也要做些自己早就应该做的事情了。
虽然此前负屃已经告诉了他有关所谓天选之人的消息,他基本也可以确认了那个天选之人就存在于京师府之中,但为了以防万一,同时也为了完成一下自己师父最后的遗愿,他还是决定亲自去见一见那个家伙。
最起码,得知道是否值得将人间的未来托付给他。
本来负屃等人对京师府内的秘密只字不提,估计也是在提防他这个有些名不副实的观主到底是否够格。
但他有些没有说出去的东西是,在翻阅过蒲牢的过去之后,虽然在目睹唐赛儿惨死的那一瞬出现了不可避免的断层,但在那之后的记忆却依旧可以顺利读取。
所以对于京师府隐藏起来的一些秘密,他也算是熟知了不少,想找到那个被保护起来的天选之人,不是难事。
“不好意思了,等你醒过来我会好好道歉的。”
徐阳向着昏迷不醒的蒲牢微微点了下头,便端着放在墙角的剑匣走出门去。
径直御剑飞到了记忆中的地方,昔日王室所堆砌起的辉煌建筑已经变成了景点,周围来来往往的游客络绎不绝,若非提前有过了解,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片繁荣景色之下会藏着怎样的东西。
借由飞剑的辅助,他倒是毫不费力地就来到了宫殿深处的位置,望着眼前略显破落的抚辰殿发起呆来。
“抱歉这位道长,我们已经到闭馆的时间了,如果想参观的话请明天再来吧。”
一个穿着贴身黑色唐装的模样清秀的少年从一旁的侧门走了进来,有些疑惑地看着一身靛青道袍的徐阳。
“啊,好的,我马上就走。”
徐阳看了他一眼,那颇显复古的服装倒像是博物院的工作人员,他也就每当一回事,只是随口答应着,一点一点向门口走去。
他满脑子都是不解,明明在蒲牢的记忆中看到那扇门就在这个地方,却不知为何根本找不到进入的方法。
在经过那个少年身边的时候,一阵恍惚感忽然从对方身上传了过来,让徐阳一阵晃神,不得不停下来定睛多看了几眼。
而几乎是在同时,那少年也维持着那副疑惑的表情转过了头,二人四目相对了一瞬,便互相怀有歉意地笑笑,自顾自地向相反的方向走开了。
那少年的瞳孔周围环绕着一圈金色的光圈,带些神性的眼眸看上去就和摘掉美瞳后的闫可可一样。
“可能京师府的人都是这样吧。”
徐阳自我安慰着,在转过一个角落后抽出飞剑甩在脚下,乘着它飞了起来。
但并不是为了离开,而是向着更深处的地方飞了过去。
据他得到的信息来看,通往地下的道路不止一条,多换几扇门,他总能找到合适的入口。
大概往北边飞了三百多米左右后,徐阳终于是又找到了一个熟悉的地形,便操控着飞剑落了下来。
两脚刚踏进杂草丛生的院落,徐阳便径直走到了腐朽门前的铜环把手处,试探着想要伸出手去触碰。
“道长,你这是迷路了吗?”
冷不丁的,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徐阳猛地回头,却看到那个少年站在院落正中,双手环胸,看向他的眼神已经浮现出了几分敌意。
正想要解释些什么的徐阳忽然顿住了,他想起了一个问题,这个地方距离刚才的抚辰殿,光是直线距离就有三百多米,走在路上绕来绕去估计得有两倍的距离,这少年是怎么在几秒之内跟上来的?
“你……”
徐阳刚刚开口,那少年竟然从地上拾起了一块拳头大的碎石,大力丢了过来。
原本就察觉出来对方绝不简单的徐阳早已是惊弓之鸟,对方一露出动静,他便剑指一挥,操控飞剑“嗖”地击飞了石块。
“喂?哪有人刚见面就招呼石头的?”
徐阳皱着眉,挪开了挡在身前的剑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