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有着陆吾的注视为自己提供一个近乎是无死角的视野,但她依旧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明明叫夜猫精,此刻却赫然是一副覆着铁皮的鸟人的形象。
自己刚才一脚若是踹在他那张生着尖利铁喙的脸上,恐怕已经被捅个对穿了吧。
看这家伙变成了一个铁王八放弃了移动,闫可可不禁有些焦急起来。
自己十二年的寿命可只能换取这半分钟的神明附体,若是时间一到,那时的自己恐怕是连清醒的状态都难以保存,更别说自保了。
夜猫精,明明叫夜猫精,为什么会有一个如此金刚不坏的畜生形态啊?
被兽类神明所感染情绪的闫可可变得愈发激动起来,开始抽起长枪疯狂地对着那金属的躯体发起了攻击。
但一秒数百次的攻击居然只能在那光滑的体表留下一些浅浅的划痕,明显感觉到时间在慢慢流逝的闫可可不禁感觉有些绝望起来。
自己这搏命的技法,竟然连这妖异的防御都破不开吗?
“妈的,出来和咱打啊!躲在铁皮里算什么啊!”
闫可可被激得两眼通红,干脆扔掉了那无法使用的法器,抱着野猫的铁脑壳张嘴啃了起来。
铁皮与锐牙碰撞发出“咔咔”的声音,听起来恐怖万分,但却对双方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而在闫可可靠近的瞬间,夜猫精忽然挣开自己双翼的羽毛,如钢针般向四周射了出去。
闫可可防不胜防被数枚铁钉捅了个对穿,发出了巨大的虎啸声后踉跄地退了几步。
而夜猫精抓住了这个机会,瞬间解除了金属的状态,重新变成了那个漆黑的猫妖外形,如一道黑色迅雷般冲进了夜色覆盖的森林中不见了踪影。
被留在原地的闫可可焦急万分,她察觉到对方已经意识到了此局的破解之法,它根本就没必要跟自己打,只需要耗到自己的时间结束,就可以轻松捏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残疾女孩。
巫医与紫姑及时奉上治疗,只消两秒就将闫可可的身体恢复如初,但两秒钟足够那畜生一路跑到寨子了。
时间还剩十八秒左右……
闫可可啐了一口,抄起钢枪冲下山去,瞬间在夜色中隐去了身形。
……
“还没到时候,天怎么黑了?”
徐阳正准备用壶中日月将二人传送回去,却看到了忽然消失的太阳。
那本来光芒万丈的地方已经被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所替代,周围一切保持着明亮的星辰都随之不见了踪影。
“观主,这是怎么了?”
赛依列紧紧拉住徐阳的手,本来就还没有从刚才的情况中回过神来,现在却又遇上了这种日月变换的事情。
“天狗食日?不太像。”
徐阳喃喃说着,随后起了一卦,便开始暗道不妙,
“坏了,闫可可那边出问题了,咱们得快点回去。”
说着,便从怀中将壶中日月掏了出来,塞进了女孩手中,同时从乾坤袋里抽出了一张缩地成寸符。
“你用这个回去,回去之后千万别乱跑,完事之后我去找你。”
交代完后,徐阳甩开符箓,整个人便从赛依列面前忽然消失不见。
而下一秒,一柄漆黑的镰刀便直直地砸在了夜猫精的头上,后者反应迅速,才险之又险地用爪子挡住了那一击。
“支格阿鲁?怎么回事?”
徐阳本想手刃那妖异的头颅,看着熟悉的脸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观主!夜猫精!”
那生着支格阿鲁样貌的夜猫精一边焦急地大喊着一边指向了身后的山林中,全然不管它的谎言有多拙劣。
徐阳刚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了它所指的方向,便瞬间反应过来这家伙是在扯谎,可为时已晚。
夜猫精已经甩手蒙上了徐阳的双眼,同时摸走了他一直系在腰间的乾坤袋:
“老实睡吧。”
附耳说完这句话后,夜猫精便扬长而去,只留下了原地被拖入黑暗中藏起来的徐阳。
……
“支格阿鲁!”
高喊着这个名字的闫可可已经从山上追了闲下来,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化作金光直直地砸在了夜猫精前行的道路上,砸出了一大片烟尘。
追击用时,五秒。
寨子距离还有一千米,用时大概两秒。
自己剩下的时间还有十三秒……
够了!
“喝啊!”
随着全身肌肉发力而爆发出虎啸一般的战吼,闫可可已经将银枪甩到了夜猫精的脸上,起势更快更猛。
夜猫精躲闪不及被一枪划开脸颊,映红的血液混杂着黑色的煞气直直地被吸进了那把枪中。
见势不妙,夜猫精便打算故技重施,重新变换回铁人姿态,大不了就挨上十几秒的痛打而已。
可闫可可前来的这一路上早就想到了破解之法,既然真实的兵器与利爪伤不了你,那么以煞气构成的刀刃呢?
煞气结刃,专斩鬼神!
闫可可将一只手退回人形,咬破指尖,将自己血液中奔流不息的那股巨大的煞气凝结成了一把长约一米的漆黑刀刃,作势就要一刀斩向夜猫精的脖颈。
夜猫精也不敢去赌那刀刃到底会不会砍穿自己的身体,只是看着那股来自地府的煞气越来越重心中不由得产生了畏惧之情,便在那刀刃斩下的前一刻解除了铁人的形态,极其灵活地下腰闪过,用非人的躯体扭曲程度猛地撤出了数十米。
但显然闫可可早就预料到了这个行为,左手上早就蓄势待发的银枪已经飞出,一枪捅穿了妖异的身体,将它整个插在了地上。
夜猫精发出一声惨叫,几乎刺破闫可可的耳膜。
但她可不会对这种生物心存悲悯,她一步追上,一脚踩上了夜猫精的身体,将长枪从它的胸口拔了出来,又猛地戳进了它的头颅之中。
随着尸体的一阵抽搐,那具本没有实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