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笑一下,但她此刻却想要放声大哭。
两相一结合,新的表情便是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那张娇嫩可人的俏脸,每一寸都写着悲哀两个字。
“欢喜。”
……
第二日。
长安君府。
一大早,白衣莽夫便敲开嬴成蟜的房门,在嬴成蟜满是不爽,你最好有事的眼神中说道:“腾死了。”
“哦。”
“君上不必难过,此非你之过错。”
嬴成蟜眯着双眼笑道:“我难过什么?他当初舍我而去跟了赵香炉,我巴不得他早死,我有什么难过的?走开走开,别打扰我睡觉。”
彭~
两扇房门关闭。
关上房门的房间内,只有透过窗子射入的朦朦光线,大体还是黑暗的。
嬴成蟜藏在黑暗中,一动未动,待了许久。
“都说了让你直返雍地,为何不听呢……”
房门外,莽夫伸手想要再说些什么,终是无声喟叹。
君上,你若真心如此,今日力量怎会控制不精细,关门声怎会比往日大上些许。
莽夫有些事还想不明白,他不知道腾为什么明明活着离开咸阳,却会死在雍地。
他自认脑子没有那么好用,靠自己哪怕想一天的时间,也不一定想的明白,所以他要去找脑子好用的人来给他解答。
莽夫踏进韩非的院落,进入韩非书房。找到正伏在桌桉上,提着毛笔奋笔疾书,身边摞着足有一尺高白纸的韩非。
“结巴,有点事问你。”
莽夫将腾生离长安君府,死在雍地的事情一一告知韩非。
“腾之武功虽说差我远甚,但其与那日来府上的蒙恬比,却是不遑多让,这武功怎么也不能说低了吧。而且君上说过,腾的长处是在教人,如此人才,赵香炉怎就舍得自断臂膀?我实在是想不通。”
韩非认真听后,提笔写道。
【信息太少,非亦不知。】
莽夫:……
莽夫用一种你是不是不想告诉我的眼神看着韩非。
韩非无奈地写道。
【非真不知,非又不是君上,哪能未卜先知,事事洞察。】
莽夫一见这话,突然就开心了几分,箕坐在韩非身边哈哈大笑。
“我还以为只有我不知道腾为什么会死,原来大名鼎鼎的韩非子也不知道。看来不是我太蠢,而是这事情太深奥。”
韩非眨巴眨巴眼,在纸上写了一行字,然后用笔杆轻轻磕了两下仰头大笑的莽夫手背。
莽夫低头,见到字迹,笑容凝固。
【非知悉腾为什么会死啊。】
莽夫恼怒:“你方才不是还说你不知道吗?”
【你方才问的是,赵太后为何杀腾,此事非确实不知。】
“这不是一个意思?”
【你问赵太后为何杀腾,是问赵太后之想法。你问腾为什么会死,是问腾死亡的原因。这二者语意自然不同。】
莽夫:???
他感觉智商不够用,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他怀疑韩非是在故意逗他。
但看着韩非那张认真清秀,正一本正经盯着他看的脸,莽夫就知道,是他想多了。
这结巴大概连玩我的兴趣都没有……
“……腾为什么会死?”
【赵太后与君上水火不容。历年赵太后遣入咸阳的人,只要被君上发现,就没有不被杀死的。这种境遇下,赵太后遣腾入咸阳,直找君上。其一,便是要借君上之刀,杀腾。这从腾身上带着的书信就能看出来,赵太后都没觉得腾能与君上对话。】
“……有其一,便是还有其二?”
【其二,便是要试探君上心性。腾是君上一手带出来的,君上杀不杀腾,对赵太后而言很重要。其三,便是……。】
“行了行了。”
莽夫大脑过载,再次感到智商受到了侮辱,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嘴欠。
这些人脑子里怎么这么多弯弯绕绕?
这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件事,非得要弄的如此复杂。
莽夫握住韩非的手,不让韩非继续动笔写什么其三其四,头痛地道:“我明白了,腾入了咸阳就必死无疑,不管君上杀不杀他。”
【不是如此。】
莽夫一跃而起,左手手背打着右手手心,跳着脚道:“又不是!你方才明明说赵香炉要腾入咸阳,便是要腾死!”
韩非叹了一口气,无奈摇摇头,一副你已经没救了的模样,起笔写字。
【君上在腾离去时,要腾直接回转雍地,这便是腾唯一活命之机。如果腾不搜集其他关于君上的风闻,直接离开咸阳回转雍地。赵太后要想知道君上近况,只能再次派腾来咸阳调查君上信息,腾便活了——迄今为止,入咸阳者只有腾生还。但腾没有听君上所言,他在咸阳逗留许久,收敛同伴尸身后才回返雍地,料想应是搜集了足够多的情报。赵太后得到了这些情报,腾便失去了作用。腾之死,系咎由自取也。】
写完之后,韩非甩着手腕,一副累得够呛的样子。
用那种你要再不明白我也没办法的眼神,同情地看着莽夫,看得莽夫自己都觉得自己无知。
莽夫嘴硬道:“怪不得君上说你们韩国‘术’风盛行,此言不假也。”
韩非眉宇一立,持笔重重写字。
【君不可以术治国,不代表术不可用。况且此不过是生存之道,与“术”何干?如你一般,刺杀秦王,便是正途,便能救燕了?秦王若死,君上上位,为报兄仇,第一个灭的便是燕。秦王不死,惹怒秦王,燕亦首灭。这等莽夫行径,叫你莽夫,倒是没叫屈了你!】
嬴成蟜在韩非面前,言说韩国术风盛行,没什么长处,被韩非笔锋激烈地怼了回去——虽然最终韩非没怼过。
莽夫在韩非面前,同样是说术风盛行,被韩非怼的一点脾气都没有——莽夫不是穿越者,没有先知挂。
这结巴,就得君上来治。
哑口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