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的响?”
“怎么回事?”
宾客们的目光尽数聚集在那院中角落处破碎的地板上。
言老的视线寻着声响,望去,却是忽的一愣,“九先生?”
陈九看着那被压成‘死狗’一般的日巡游,心中舒畅不少。
许是用力过猛,日巡游竟是力竭倒了过去,虽还活着但却已极为虚弱。
陈九轻抚怀中红狐,说道:“没事了。”
狐九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一般,半晌没有答复。
小狐狸从未像今天这般沉重。
许是被吓到了,又或是沉在那一两句话中没能回神。
言先生起身,在一众学生的簇拥下走到了陈九面前,开口道:“九先生是何时来的?”
陈九回过神来,起身答道:“才到不久,恰逢言老正忙,便没多打扰。”
言先生笑了笑,说道:“九先生这是哪里话,你可是贵客,何来打扰一说。”
他低头看向了一旁碎成粉末的石板,出声问道:“这是……”
陈九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说道:“石板乃是陈某所致,届时自会给言老修好。”
言先生笑了笑,说道:“不必不必,一块石板而已,何须九先生麻烦。”
“九先生请上座,先前有所怠慢,还望海涵。”
陈九看了一眼言先生身后的一众‘学生’,大多都是朝中官员,分量不小,应付这么多人也是难为言老了。
陈九也懒得麻烦,便摆手道:“我就在这坐会吧,这些都是言老此前的学生吧,您老还是与他们叙旧吧,虽是学生,但大老远的跑过来又怎能怠慢,九某不过一介闲人,用不着作陪的。”
“这怎么能行。”
言先生不乐意了,想要硬拉着陈九上前。
陈九顿了一下,开口说道:“事后还有些需询问言先生,这会就不必了。”
言先生明显地一愣。
那称谓也唤作了言先生,想来是件极为重要的事。
言先生见状也只好作罢,说道:“也好,那九先生且先坐会?”
陈九点了点头,摆手催促着言先生快去。
言文山带着那一众学生回到了原位。
宾客们的目光撇过那角落处的儒衣先生,皆是在回忆这张陌生的面孔。
“这人是谁?”
“此前不曾见过的。”
“好大的架子,就连言先生都请不动。”
“你没瞧见吗,言老好像都极为敬重这位先生,估计来头不小。”
“不应该,这般年轻,又能有多大来头。”
“还是先看看吧。”
一众宾客重新落座,言老的学生面露疑惑,看向了老师,问道:“老师,方才那人是谁?为何老师要称他为先生?”
“老夫也才认识他不久。”
言先生解释道:“此人误打误撞说了篇书,又自称为九先生,便就这般称呼了。”
“说书先生?老师怎可如此,这岂不是掉了身份。”
“有何身份?”
言先生反驳道:“我如今一介白衣,又有什么架子。”
“许久不曾与你们讲过道理了,今天恰逢此事,便再给你们讲个道理,就是不知你们还听不听我这个老师的话。
且需知道,世间之人本无贵贱,若是自觉高上,那才是最掉身份的事。”
那位学生哑口无言,叹了口气,顿首低头道:“学生受教。”
言文山愣了一下,思绪仿佛是回了道了许多年前,只见他苦涩一笑,说道:“反倒是让老夫想起了当初教你们的时候……”
“是啊。”
岁月催人,言文山已至古稀,而不似当初风华正茂。
言先生回过神来,又说道:“而且这位九先生也不止于此,不仅是位‘说书先生’,还是一位奇人。”
“奇人?”有人好奇问道:“如何可称奇人?”
言先生微微一笑,一字一句地将此事说与这些学生们听。
……
前院角落。
陈九坐在椅子上安抚着怀中的红狐。
大概是狐九想事有些累了,一不注意便睡了过去,睡着了也就不用想那些烦心事了。
“陈先生?”
忽有一道声音传来。
陈九循看去,只见其人身着锦衣头上戴着毡帽,有些眼熟。
正谢云见那先生回头,他身形微怔,说道:“竟然真是陈先生!”
陈九好半晌才回忆起此人来,恍然道:“你是…正谢云?”
正谢云端着酒壶走了过来,坐下道:“没想到陈先生还记得我。”
陈九问道:“你不是回江宁了吗?怎么又来天顺了?”
正谢云笑道:“行脚商本就以四海五湖为家,一年里大半年都在外面走动,这次来天顺也是为了谈一桩生意。”
“原来如此。”陈九点头道。
“在下来时,迎江酒楼的小掌柜曾来找过我,才知陈先生到过江宁。”
正谢云摇头叹了一声,说道:“没成想那时陈先生已经离开了江宁,着实可惜,没想到竟能在这遇到陈先生,果真是缘分。”
“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