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开心又糟糕。
这是江萌睁开眼睛时的想法,她看着枕边人的侧颜,光洁的额头、长长的睫毛、笔挺的略带驼峰的鼻子、柔软的唇,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她几乎第一眼就有好感的男生,现在居然和她躺在了一张床上。
不,她得承认,自从第一眼看见章洲开始,她就喜欢上他了。本以为那天吃完饭后,两人就会分道扬镳,但在聊天过程中江萌才知道,章洲也是一个人来旅游,接下来的行程也有许多重合的地方,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决定一起走完剩下的旅程。
在这两天相处里,两人在对食物、电影、音乐方面的喜好都出奇地合拍,虽为南方人,但都几乎无辣不欢,喜欢贝纳尔多·贝托鲁奇的所有电影,都是古典音乐和摇滚乐重度爱好者。旅途是愉快的,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常常能默契地说出相同的话,有时一个眼神交流就能知道对方想说什么,江萌几乎记不起来这两天在景点看到过什么,旅途中全是两人默契、好玩的片段,章洲总是在她口渴时神奇地拿出一瓶冰可乐,在她觉得冷时恰好为她披上衣服。只是两人的关系,在昨晚发生了变化。
昨晚两人在穿街走巷时,正好看见了一张乐队演出的宣传海报,两人旋即赶往现场。酒吧里人头攒动,非常热闹。酒吧的好位置早已被占空,章洲牵起江萌的手,将她带到舞台边上。舞台上的乐队喧嚣地唱着,江萌在台下兴奋地应和,连平日里一直稳重的章洲也罕见地唱起来,并随着乐曲摆动。身后的人群不停向前涌,江萌被推得差点摔倒,章洲一把将她捞回怀里。那一刻,江萌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踮起脚尖吻了他的唇角,章洲愣了一下,然后轻笑着俯下身,深深地回吻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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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切就发生了。
这该怎么收场?我要装作无所谓的一副成年人很懂的样子?还是现在赶紧先溜了?
正当江萌胡思乱想时,章洲已悄然醒来。看着她眼睛咕噜转的样子,不仅仅觉得可爱,也觉得有点懊恼。不该这样的,如果没发生昨晚的事情,或许还能继续当个志趣相投的朋友,但现在......旅途结束,两人总会分道扬镳。
或许是心里的位置被“她”长时间占据太久,他已不清楚心动的感觉是什么,但与其他女人感觉不一样,这两天与江萌的相处非常愉快、有趣,让他萌生了许久未有的期待,期待旅途、期待谈天、期待遇见不一样的事物,昨晚的吻或许应该拒绝,但他却忍不住吻了下去。
“你......醒啦?”察觉身边人的微小动静,江萌转头小声问道。
“嗯......睡得还好吗?”
“嗯,你能转过身去吗?我想去一下卫生间。”
“好。”章洲转过身去,听到身后窸窸窣窣穿衣的声音,他犹豫着开口:“昨晚我......”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需要说太多。”江萌抢先开口,赶紧冲进卫生间。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江萌羞红了脸,脖子上的吻痕,下体隐隐的不适时时提醒着她昨晚发生了什么。她拧开花洒,慢慢冲洗着自己。一直以来,江萌对待感情十分谨慎,至今也就在大学时谈过一段半年不温不火的恋爱,由于从小受家庭关系影响,她很害怕付出感情,害怕被伤害,这一次她太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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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是一场艳遇吧。江萌这么想着,压抑着心中的情感,告诉自己要快点从这不切实际的感情中抽离出来。
整理好思绪,江萌对着镜子拍拍脸,为自己加油鼓劲。
看着斜倚在床上的章洲,江萌还是不禁红了脸,努力故作镇静地说:“我好了,你去洗漱吧,我打算去一趟八廓街。”
看着她略泛红晕的脸庞,水珠从额发上滴落下来样子,煞是可爱,章洲转身从行李箱里再拿出一条浴巾,搭在她头上,一边轻揉她的头发一边说:“在高原容易感冒,头发赶紧吹干了,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江萌脸红红地走出卫生间,坐在梳妆台上吹头发。她环顾四周,房间很整洁,整个空间里有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房间的窗正对着布达拉宫,非常漂亮的景色。江萌留意到桌上有一本速写本,有许多章洲的随笔速写,也有一些藏族小朋友的肖像,看着他的画作,江萌不禁笑了起来,翻到最后,一张别在速写本底部的合照呈现在她面前,那是章洲?
照片中的他的样子还略显青涩,头发还是短短的,他微笑着斜靠在教堂的外墙上,一个笑靥如花的女生依偎在他的怀里。
卫生间的水声停了下来,江萌将速写本放回,照片里两人幸福的依偎让她心里涌起一阵酸涩。
“去八廓街有什么特别想买的东西吗?”章洲一边擦头发一边说。
“嗯,我挺想去扎那种彩色辫子的。”
“那种辫子很适合你。”章洲顿了顿,转而问道:“那个,要不要去买点什么东西擦一下?”章洲指了指她脖子上的痕迹,不好意思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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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萌忙将脖子遮住,红着脸说:“不用啦,你快点换衣服快点走啦。”
两人略带尴尬地出门,路上一反常态地没有多说话,沉默地到达八廓街,刚走到路口,就有本地阿姨操着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扎辫子吗?”
章洲走到一个正在编辫子的摊位上,仔细地看了起来,江萌拉拉他的衣袖小声说:“好多人在编呀,好像要等很久的样子。”
“你想编什么颜色的辫子啊?”
“赤橙黄绿青蓝紫全都要,呃,绿色可以不要。”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