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我睡得很安稳,其实我根本就不需要睡觉。
自从失去了人类的血肉之躯,睡觉什么的对我来说就是一种怀旧。
所谓的安稳,就是很宁静的意思,身边有个女人,其实是很能让人安宁的。
虽然大家习惯于睡在帐篷里,但是每个角落都有暗哨,而且在栖息地三里外的各个方位,都布置了斥候。
就算是敌人悄然突破到近前,一旦发现敌人,也可以在第一时间内钻入地道!在那个帐篷的床边都有一个地道的入口,其下地道四通八达,就跟蛛网一样密布。
在地道下面,有荒野一族特殊的符号,一般入侵者就算进入地道,也会被绕晕了。
虽然这是一个极度好战的种族,不过为了生存下去,他们也是想尽了一切办法。
……
……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出发了,要去猎杀人面蛛。
看来我的要求,荆山是特别在意的,不然也不会如此快就做出猎杀人面蛛的决定。
大家都很兴奋,不带一丝优柔寡断的。
荒野一族比“城里人”更加好战。
他们每次出去战斗都是非常亢奋的,不是打了鸡血,直接是打了火凤凰的血,非常燃。
而且他们也不管什么合适不合适,更不管值得不值得,战斗就是最有意义的事。
什么是战斗民族,这才是战斗民族,把战斗当成生命最有意义的事,这样的族群才是最可怕的。
你要是问:如果一去不返呢?
回答就是:那便一去不返。
我们出发,不是从地面行走的,而是直接钻进了地道。
人在地道中行走,我突然就有了优势,因为我这180+的身高钻地道刚刚好,完全不需要弯腰的。
而荒野一族就不行了,地道再宽敞,那也是简便的通道,他们只能低头弯腰的走,那样子看起来真是难受。
但他们的体力都很超群,跟我们一起行动的占了青壮年的一半,大约有一百多人。
也就是说,除了妇孺之外,这个族群在当打之年的人数,总共不到三百人。
我跟随在荆山的身后,他看起来四十多岁,但是比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还要矫健,再加上沉稳的性子,令他看起来充满了力量。
我们就这么急行军了一天一夜,中间只吃了两餐饭。
饭食很简单,就是一些浆果和几块风干肉。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肉,不过嚼着满口香。
至于那浆果,一个都有我拳头大,吃起来酸酸甜甜的,很美味。
当然,我吃东西纯粹是为了遮人耳目。
而且为了节省粮食,我只吃了一餐,周围的伙伴还挺感动的,以为我是为了他们才不吃的。
第二天开始,行军速度变慢了,那是因为已经接近人面蛛的势力范围了。
后来,有个看起来精瘦的汉子来见荆山。
“首领,翔空还没回来,他的记号也已经断了。”
那汉子叫翔飞,他是翔空的弟弟。
他们兄弟俩都是派出去的斥候,翔空负责抵近侦查,而他则负责传递信息。
这是个不好的消息,荆山有点意外,我看他悲伤的表情可以知道,这种事情以前可能也遭遇过,而且他似乎已经确定翔空死了。
但他还是问翔飞:“你怎么看?”
翔飞愣了愣,居然诚实地回答道:“翔空做事一向非常的老成,而且心细,如果他还活着,应该不会犯这种错误的。”
我追问:“失踪了?”
翔飞说:“应该是死了,在荒野中,没有失踪一说,如果他没死,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只要他留下痕迹,那我就一定可以找到。”
看他自信的样子,我真是有点奇怪,确认自己老哥死了,难道不应该是一件悲哀的事吗?可是在他的脸上,我看不出一丝的悲伤。
比较起来,荆山似乎比他更加伤心,估计考虑的角度不同吧。
荆山失去得力助手,自然是悲伤的。
而翔飞作为弟弟,哥哥只要死得其所,死在战场之上,那就是一种荣光,所以也没什么可悲伤的,如果死个亲人就是痛哭半天,那这个战斗民族就名不副实了。
荆山想了想,说翔飞道:“眼下这种情况,你有什么建议?”
“我去接替翔空的位置,做抵近侦查。”
荆山点了点头,正要同意,我却插话反对:“既然前方有威胁,那咱们可以迂回。”
“没有必要迂回,这里是我们的狩猎区,正面作战是唯一的选择。”翔飞说。
“那让我去抵近侦查吧,你还是坚守现在的岗位。”
翔飞看了我一眼,他是很尊敬我的,可是此时他的眼中居然冒着火星:“木先生,我觉得自己历练得够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