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过去了。
现在年土尧终于扛不住了,第一个躺下,发着高烧,嘴里说着胡话。
“师父,你终于来了……嘿嘿,徒儿给您请……安。”
“师父……那天晚上是徒儿的主意……与二师弟……没有关系。”
“好多的水啊……我要……洗一个小澡。”
……
薛大傻子听着听着眼泪都快出来了。狗日的老天爷啊,你怎么就不下雨呢?
薛大傻子干裂这嘴唇吩咐道:“把俺的那份给大师兄吧。”
“头儿,不能这样啊!”
“去吧。”
一个罐子端了过来,薛大傻子舔了舔嘴唇,把腥臭的尿液倒进年土尧的嘴里,这也是最后一罐了
。现在想尿都没有人尿得出来。
六天时间都是热火货的毒太阳,白天是烤炉,晚上是闷炉。
子弹每个人只剩下最后一颗了。
那些东瀛倭人仍然在不紧不慢地增加人。
薛大傻子现在连思考的余地没有了。
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天亮了,也许这是最后的一个早上。
这儿离海滩实在太远了,至少有两里地。那个穿着斗篷的东瀛女非常嚣张地脱了衣裳在海水里泡澡。
“嘿嘿……俺要是有机会的话,绝对让你每天都给我泡澡,让你这个狗日的东瀛女人知道什么叫男子汉,狗日的,可惜了啊!”
薛大傻子已经浪费了好几颗子弹,但是都没有狙击到这个让他陷入死地的可恶东瀛浪娘们儿。
太阳像一个大大的鸡蛋饼似的从大海深处升了起来。
那些倭人已经开始准备大炮了。
那两樽大炮是昨天就从船上拉到岛上来的,昨晚上他们围着大炮跳了好几个时辰的舞蹈。跳得真难看,跟跳大神似的。
黑漆漆的炮口正对准这个堡垒,看来这是他们最后一招了,他们一定是决定不要这些辎重武器,要把这个地方都炸毁了。
四十多个兄弟都还在,但是都东倒西歪,没有一个有人样。
这就行了,抗击了六天七夜。
天终于亮了,还是狗日的火辣辣的太阳!这就是不让人活啊。
看到下面的倭人正往大炮里填火药,在望远镜里,能看到那个该死的炮兵嘴上的小绒毛。
把腰上的大刀抽了出来,喃喃自语道:“不知道长公主那个臭娘们儿给俺生的会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然后薛大傻子站起身来嘶哑地吼道:“兄弟们,对不起了!等下辈子咱们还做兄弟!”
摇摇晃晃着身子正准备带着能跑得动的兄弟往下冲的错时候,只听见一阵阵炮响,愣住了。
然后看到下面的滩涂上升起浓浓的白烟,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就见到外面大乱。
薛大傻子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师父啊,你咋个才来嘞!!!”
本来想来一个里应外合的,但是这一松下劲儿,就再也走不动了。
“怎么跟一个傻子似的的看着俺,想干什么?”
“师父,你就带这么点儿人过来?”
“一百二十号人还不够?”
“那些倭人可是有一万多呢。”薛大傻子一边喝着水一边往嘴里塞军用干粮。
这种平时都不屑一顾的东西,现在吃起来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要香。
年土尧是严重地脱水,被宝玉(燃小石)打了一针就醒了过来,睁开迷糊的眼睛,就抱着宝玉(燃小石)的腿哭。
“师父,你咋个才来嘞!”
“洗洗吧,平时教你们的都学到够肚子里去了。”宝玉(燃小石)一脸的嫌弃,“居然这么没有出息,喝尿液,薛大傻子,亏你想得出来,还有你,年土尧。野外生存,怎么取干净的饮用水,没有教过你们吗?”
看着一堡垒的乱七八糟乌烟瘴气,宝玉(燃小石)恨不得一人屁股上踹一脚。
“你们都过来,这儿有蚂蚁,还有,你们不会往下挖吗?”
宝玉(燃小石)从一个兵卫身上拿过一个折叠工兵铲,几铲下去,然后翻过泥土寻找。
薛大傻子嘿嘿直乐,“师父,没有水。这个地方非常奇怪,这么靠近海,哪儿都挖不出水……”
“谁告诉你俺是找水的?”宝玉(燃小石)从泥土里翻出几根蚯蚓,抖了抖土放进薛大傻子嘴里,“好吃不?”
“不好吃,都是土腥味儿,但是也是肉。”
“把你们的装备打开,看看里面有什么,是不是有一块滑滑的布?都告诉你们这块布是干什么的了,为什么不用?只要再挖深一尺,然后晚上把这块布盖在上面,像这样折叠,就能够把水吸附在上面,第二天就够一个人一天的饮用了,你们都是猪啊?”
宝玉(燃小石)一边演示一边把所有人挨个骂了一遍。
在军中就没有好好说话的,没错骂两遍,小错骂十遍再加上踹几脚,大错几乎没有。
但是在战场上这种错误非常低级,就该每个人打二十军棍。
这时候在外面执勤的兵卫进来报告:倭人已经全部结集完毕,一共有两万五千多人。
兵卫眼里全是兴奋,薛大傻子不以为然。
因为最开始自己也有过这种表情,但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些倭人真的很顽固而且不怕死。
宝玉(燃小石)给了薛大傻子一脑崩儿。
“什么表情啊?”
“这些倭人真的不怕死!”
“那是因为你没有把他打怕打服了。敢欺负我徒弟,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这时候,又有一个兵卫跑进来喜笑颜开地汇报:“咱们的三条战船被倭人拖走了。”
这脑袋一定是被门夹了啊,自己的战船被拖走了还这么开心。
果然被师父踹了两脚。
“还有一艘呢,为什么不被拖走?”
这叫什么话?难道船上有猫腻?有伏兵?薛大傻子有些看不懂了。
年土尧吃一堑长一智,正在拱着屁股研读那些师父平时早就发给大家的“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