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县城内的一处宅子里。
倪大勇看着眼前自己的两个亲传弟子,真想把他们一巴掌拍死。
“你是说,你们两个十品,一晚上竟然连一点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发现?”
那弟子也很委屈:“师父,我就只看见吴管事去了码头,之后他便说我们不用再跟着,我们看他身边确实有几个好手,就没有继续再跟着他。谁又能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竟然为了那么一点儿财货就把他杀了。”
“饭桶!狗屎!”倪大勇愤怒的锤了一拳自己的桌子,“我怎么就教出来你们这两个卧龙凤雏!那姓吴的妹妹是云水剑派掌门的妻子,云水剑派的掌门又和帮主是多年的好朋友,这下他死了,我拿什么和人家交代?”
“可他这次接的货也和我们漕帮没有关系啊,是他自己的私货,我们想保护他,他都不让近身的,死了又怪得了谁。”
“好了好了,你们下去吧。这事我会仔细查查的,你们有没有问码头上的那些苦哈哈,有没有人见过他?”
那弟子头摇的像拨浪鼓:“没人见过,但我听说前一天的晚上,吴管事让两个人卯时去找他,一个叫李锴,一个叫费茂,但这两个人没有武功傍身,根本就是两个小孩,也不可能是凶手。”
“那你就不会问问他们俩,姓吴的要他们去干什么?你脑子是不是被猪踢过?现在就去把人带回来,我亲自盘问。”
那弟子一拱手去了,只留下倪大勇的脸在油灯摇曳的火光下阴晴不定。
......
李锴一个人来到了怡红楼的大门口,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用那腰牌进去。
他倒也不是没想过,穿上怡红楼职工的衣服混进去,问题是这地方的打手一个长得比一个壮,就是相对瘦弱的打杂小厮,也不是他这副营养不良的身体能对付得了的。
想打晕怡红楼职工玩变装的梦想破灭了,纵然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也得硬着头皮上了。
等他到了大门口取出腰牌,那看门的小厮倒是一点没流露出异样的目光,恭恭敬敬的把他迎了进去。
进了这怡红楼,才知道古人会玩不是说说而已,处处张灯结彩就不必说了,像他在前身的记忆里,照明多是用石蜡蜡烛,再看这雅舍里,后门处不少连接着不少小院,二楼三楼都做了护栏,方便客人们观看。正前方是一个大的舞台,眼下却没有人在上面。
那打杂小厮看他频频打量舞台,不禁笑道:“这位公子,今天的才艺表演还不到时候嘞,等到戌时三刻,才会有姑娘们上来表演才艺。”
他本以为这小厮只是把他带到大厅,没想到却一路引着他到了二楼的一个房间。房间门口挂着一块木牌,上书“星云”。
那想必这里是叫星云阁了。
还没等他细想,等到了门前,这小厮也不敲门,只是恭敬的鞠了个躬:“萧爷,有您的客人来了。”
然后他就听到了熟悉的粗犷声音。
“让他进来吧,你不用管了。”
“是。”那小厮又恭敬的退下了。
李锴也没有再犹豫。推开门,走进这间雅间,先映入眼帘的,是坐在首位的壮汉那张须髯如戟的大脸。
除了他,屋子里还依次坐着衣着大相庭径的五个人。
“这小兄弟就是我说的妙人,”那人拍了拍主位旁的位置,示意他坐过来。
李锴也不客气,顺势一屁股就坐到了椅子上。
那壮汉仿佛怕他认生,又笑嘻嘻的说:“我来给你介绍介绍在座的各位武林同道。”
他先是用手朝着着桌尾一个穿着劲装的老汉:“这是庆州铁拳门的高泰初高老爷子。”
李锴顺着他介绍的方向认过去,只见这人太阳穴高耸,手指关节粗大,手掌指缝处布满老茧。一看就是练过拳的好手。
只不过高泰初却不是很买他的面子:
“练了一辈子拳,连个主位都坐不上,还谈什么江湖地位呢,萧缇骑既是王府的贵人,又是江湖上人人称道的“铁索连环”萧梁,大可不必大费周章的介绍老头子。”
萧梁既不生气,也不搭茬,只是手掌朝向了更靠近主位的一对夫妇。
“这是天山派的祁旭何晴夫妇。”
那二人一个是风度翩翩的侠士打扮,头上戴了块青帻布包住头发。另一人是个穿着儒裙的美少妇。
两人都举手拱了拱手。
还未待他指到第四人,那人就自己站了起来。
“不用介绍了,我乃是群阴手程高寒,既然小兄弟能坐到次位,想必功夫也一定和人一般俊的很。我先敬你一杯酒。”
程高寒说话间,已是从酒壶里斟了一杯酒,再看他斟酒时酒柱流入酒盅之中,那酒水在空中尚是液体,到了杯中竟然变得晶莹剔透起来。下一刻,他只是双手轻轻一推,那酒盅就带着呼呼刺耳的风声朝李锴掼过来。
萧梁竟然全当没看到,只是含笑指向了自己左手边的最后一个人。
“他是我王府共事的好兄弟,陈……”
话音还未落,就见这人已经伸出双手往空中一捉,那杯子在手里滴溜溜打一个转,再放到桌子上时,又变成了清澈的液体。而此刻,萧梁也说完了他这句话的最后一个字:
“泽。”
陈泽带着个青色面具,看不到脸色,只能听到他的声音有几分阴柔:
“过奖。”
“可我还没夸你呢?”
“?”
这两人在主位上唱起了独角戏,旁边的程高寒脸色却愈发难看起来。
“萧陈两位缇骑可是公干太久,忘了江湖规矩。这杯酒乃是我敬小兄弟的,你们二人也能半道截下?还是说两位这是在打程某的脸。”
“程兄弟稍安勿躁,陈泽也并非不知道规矩,只不过我这小兄弟身上一点功夫都没有。又怎么能按照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