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难不成朕还错怪你不成?褚子月啊褚子月,你为了不跟长乐成亲,居然撒谎来欺瞒朕,你说你,该当何罪?梁青,你来说,温候的女儿,如今到底在哪?”
皇帝用力一拂衣袖,对着站在一旁的梁青说道。
“启禀陛下,臣这些日子快马加鞭去荆州,寻得原本在温小姐身边伺候的下人。从她们口中得知,温小姐在去岁就因为病重,香消玉殒了!”
梁青出列后,双腿跪地,把打探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陛下。
他话音落下,原本跪在角落里的两名下人,战战兢兢的出来指认梁青说的话,全部是事实,却不敢抬眼朝褚子月瞧。
毕竟,褚将军和她们家小姐,若是成了亲的话,那就是姑爷。
“你们说我死了,我怎么不知道?”
一直跪在褚子月身后,一直当隐形人一般存在的那名女子,幽幽的开口,然后慢慢地把脸上的面纱给掀了开来。
那两名下人猛然听到这有些熟悉的声音,正惊疑不定,下意识抬眼朝说话的女子瞧去,刚好看到她掀开面纱这一幕,顿时大喊一声。
“鬼呀!小姐,小姐,不关奴婢们的事,都是这位官爷让我们来指认姑爷的,小姐饶命,饶命啊!”
其中一个喊完,就直接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另外一个,边喊边大声的求饶。
“陛下面前,即便是鬼神,也会退散,无知贱民,居然胆敢放肆?来人啊,掌嘴。”
站在皇帝身边的大贵,竖着眼睛对着那求饶的下人斥责道,说完,朝褚子月身旁的时姜瞧了一眼后,才转头斜眼看向梁青。
“梁统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陛下可是听信了你的话,才把褚将军宣进宫里的。如今你信誓旦旦所说的事,这下人可都指认是你逼迫她们的呀?”
顾不得大贵的这番问话,梁青死死的盯着时姜瞧。
关于温锦的画像,他自然是有的,就算他没有,他找的这两名下人总不会认错自己的主子。
若温锦真的没死,那证明他之前所提供的情报,全都是错误的,自己在陛下心中定会失去信任。
一个不被信任的情报人员,还有何前途可言?
皇帝在时姜开口说话时,就盯着她瞧。
果然,虽然时姜年岁还小,可脸上隐约还是能寻出跟温候相似之处。
一想到梁青这般没用,温锦都已经到了都城的事,他都不清楚,也不知道留他何用?
最重要的是,以前梁青所收集上来的情报,是不是都有误?
若是这样的话,即便把梁青千刀万剐,都难消他所犯的罪。
“你就是温锦?褚子月不是说你重病在身,不宜长途跋涉么?”
皇帝心中有气,看向时姜,面无表情的沉着脸询问道。
“回禀陛下,臣女的身子骨,确实不好。子月哥哥他来都城,臣女怕他迷花了眼,所以,在他出发没几日后,便叫了下人每日慢慢地往都城来,一日就只走三个时辰,又有子月哥哥请的医师在一旁照顾着,万幸在前几日,平安到达了都城。咳咳咳……!”
仿佛身子真的不好一般,时姜说完这么一大段话后,就捂着嘴,不停的咳嗽,听那咳的声音,在场的人,即便不是医师,也能感受到这温家小姐只差把肺给咳出来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皇帝眼睛还是忍不住一眯,对着大贵说道。
“去传旨,让太医院医正过来,给温小姐看看,她的身子到底如何?”
听到这话,褚子月顿时衣袖下的手指微微抖了抖。
他没想到皇帝居然会直接给时姜检查身体,外表能装病,可以太医院医正的本事,想检查出时姜是装病的,恐怕是轻而易举的事啊!
时姜却是依旧轻轻地咳着,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皇帝有旨,太医院的医正自然是来的飞快。
“臣郑文秀,拜见陛下。”
郑太医因为一路跑来,有些气喘,不过,他不敢有半点停歇,进殿后便直接拜倒。
“郑太医,去瞧瞧,她这病到底怎么样?”
皇帝瞥了他一眼,指了指捂嘴一直小声咳着的时姜说道。
“是,陛下。”
郑太医也不敢起身,只是跪着移动到时姜的身边,道了一声抱歉后,便伸手在时姜的脉搏上。
中医有书曰,望闻问切。
前面两项,就不用说了,时姜这演出来的模样,仿佛下一个就要咽气,一看便是有大病在身。
等郑太医切完脉象后,再仔细的询问了时姜从小到大的各种不适的变化。
时姜都一一答了上来,郑太医认真听完后,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郑爱卿,你这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到底是何意思?”
“回禀陛下,微臣原本诊断这位姑娘的病因,恐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所以是先天不足,气血不顺,就算是后天再如何补足,按道理也活不到桃李年华。可现在这位姑娘的脉象里,却有一股勃勃生机,怕是之前有能人异士给下了猛药,才会让这位姑娘的脉象强健起来。只可惜,这犹如饮鸩止渴,不过是提前把剩下的生机提前罢了!原本这位姑娘还能有六年左右可活,如今恐怕剩下不到两年的时间了!当然,若是能心情舒畅,不心思郁结的话,能多活一些时日,也未曾不可能。”
说到这,郑太医忍不住又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对于这位姑娘来讲,不论是能活两年还是六年,其实意义都不怎么大。
毕竟,看她这年岁,连及笄都未曾到吧?
皇帝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顿时愣了愣,看着褚子月和时姜时,眼中露出一抹同情的神色来。
没想到,虽然温锦没在去岁死了,可她如今也病的苟延残喘,只有这么两年的时间。
若是自己下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