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饭,时姚谦就把笔墨纸张收到他和时母的房间里去了。
这天都黑了,他也没想着点着灯抄书,毕竟晚上点灯的话,这灯油也是要钱的。
不如等明天一早起来,就着白天的亮光抄书,空气清新,又不用再另外多费钱。
躺到床上的时候,时母扯了扯他的衣袖,满心疑惑的说道。
“你把女儿找的这个土疙瘩放屋里是做什么?”
时父听到妻子这问话,便说道:“放女儿那里,我不放心。中午煮的这个土疙瘩,你应该吃过了吧?好不好吃?香甜不香甜?一个是不是就吃的你撑的很?你觉得,若是人人都能种上这土疙瘩,还怕咱们国家的民众饿肚子吗?”
时母听了时父的这话,脸上却没半点的高兴。
“咱们自己都快饿死了,你还有闲心去管别人饿不饿肚子的事?这土疙瘩确实好,可几时种你知道?一个种子种出来,能有多少土疙瘩,你又清楚?更别提,秦王如今被软禁在家中,你也不是那五品长史了,能不能别到现在还想着什么国家大事?”
时母说到这,就气得牙有些痒痒的。
听到时母这话,时父顿时沉默了下来。
对于这些事,他早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说的也对,圣上如今把他一家流放到这边,他就算有心想把这土疙瘩的种子献上去,恐怕圣上也不会待见他的。
想到这,时父忍不住长叹了口气,然后翻了个身,闭上眼,不再去想有的没的事了。
接下来几天,时父一直在家里抄书。
对于他来说,抄三百千,根本不需要书本做范例。
毕竟这对他这个进士来讲,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要不然,算上三百千的书籍范本的话,押金哪里五十文就够了!
时父白天抄书,时母和时姜也不去吵他。
不过时母去村子里,问人买了五只小鸡和三只小鸭,准备养大了下蛋,给女儿煮蛋羹吃。
买回来后,弄了一个小篱笆,把小鸡小鸭给围了起来,然后按着卖鸡鸭那家大娘的话,稍微弄了点小米掺上一点点的豆油,给它们吃。
只要不出意外,这些鸡鸭就能活下来。
等这些鸡鸭撑过前面一个星期,就可以放它们到院子的后面地里,自己找东西吃了。
做完这些,想着现在天色还早,没到做饭的时候。
时母就去把自己行李中一件九成新的长裙给拆了开来,她把最里面那层月白色的暗云纹绸布拆下来后,裁剪成手帕的大小,一共裁了二十几块。
然后把长裙外面那块织成连理枝模样的绸布从最边缘的部位开始抽丝,一根根抽出来后,摆放整齐。
那长裙外面的绸布足足短了一厘米左右的样子,时母这才住了手。
然后再找了针出来,把这绸布的丝线穿进去,就是对着那已经被裁成手帕的月白色暗纹绸布开始绣起来。
时母虽说是来自商贾之家,可她从小就被当做官家小姐一样来养大的。
所以,她的一手绣技,虽说比不上之前在京城里卖绣品的那些绣娘们来的好。
可在这边陲小镇,做些帕子来卖钱,还是可以的。
甚至可以说,这边陲小镇,针线活能比时母好的,还实在是难见的很。
这一沉下去,便是好半天的时间。
就连时姜从发酵大豆的地方出来,只见时父在对着阳光的方向在抄书。
而母亲,正是拿着针线在做刺绣。
时姜看到母亲的刺绣,抿了抿嘴,没有多说什么。
等时母醒过神来,准备去做饭,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一碟咸菜,还有一大碗的骨头汤。
除了这两样,还有时姜煮的粥。
可惜时父把剩下的那些土疙瘩给藏起来了,时姜想趁机在粥里掺一些番薯进去,都没有借口。
总不能把她房间里的这个番薯给拿出来煮了吧,要知道,让番薯出芽插杆还等着她呢!
所以,忍忍吧!
只要她房间里的番薯出了苗,就不怕以后粥里没番薯了。
三个人正吃的香时,大门被敲响了。
时父和时母互看了一眼,他们在这村子,人生地不熟的,除了隔壁吴家,他们有些想不出来,谁会上门来找他们的?
上次吴家这般对时父,时父早就把他们给拉黑了,单方面决定再也不会跟吴家的人多说一句话。
可现在这饭点上找他们,总不可能是来找他们一起吃饭的吧?
时姜才没想那么多,见时父时母没起来,她就直接站了起来,去把院门给打了开来。
只见门外站着的,却是蔡大嫂,根本不是什么吴家。
“时姜啊,你爹娘在家么?”
蔡大嫂笑着脸,手里抱着一个老南瓜,小心翼翼的询问时姜。
时姜对着蔡大嫂手里的老南瓜,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光是看到这南瓜,她脑海里,就涌出好几道南瓜的做法。
而且,有这南瓜的话,就能挖出里面的南瓜子,这南瓜子完全可以做种,种下去后,明年就能长出许多的南瓜来,子子孙孙无穷尽!
“是蔡大嫂啊,吃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对了,不知道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时父和时母见不是吴家,连忙也跟着站了起来,对着蔡大嫂客气的说道。
“吃过了,吃过了,这是咱们自家种的南瓜,可甜了,拿个给你们尝尝。”
蔡大嫂听到时家夫妻俩这般问,连忙把怀里的老南瓜给递了过去,见时母接了,这才搓了搓手说道。
见蔡大嫂这幅模样,时父和时母互看了一眼,这老南瓜虽然不当什么,可这也是可以饱腹的东西。
无缘无故的,蔡大嫂总可能这样上门来,专门就是为了送一个老南瓜的,想必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求着他们家。
“蔡大嫂这真是太客气了,你有什么事,尽管说,我和当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