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想找机会与她说清楚,让她不必因退婚之事而伤神难过。
尽管她入不了左家为妻,但以后,他还是会像哥哥一样护着她的。
沈栖禾饶有兴致地看着拦住自己去路的男子,红唇微勾,“是你啊。”
左令宸呼吸一滞,不可思议地盯着少女秋波似的眼眸。
“栖禾,你、你怎么……”
方才,他赶到人群中的时候,只来得及看清沈栖禾出手的动作,却未听到她开口说话。
此刻,听到少女银铃般悦耳动听的嗓音,左令宸简直震惊得缓不过神。
有一瞬间,他心里竟会生出一丝不舍,后悔与她退了婚。
左令宸张了张口,不确定地询问:“栖禾,你的病好了是吗?”
沈栖禾漠然地看着他,淡淡道:“左公子,你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耽搁彼此,徒增误会。”
听了此话,左令宸蓦地一怔,有些措手不及。
以往沈栖禾见到他都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偶尔偷偷看向他的眼神也如胆怯的小白兔一般,乖静卑微。
他每次都能飞快捕捉到她眼底藏不住的倾慕之色。
可如今,她对自己的态度怎么会如此冷漠。
难道……
“栖禾,你还在怪我对不对?”
左令宸脸上浮现了一抹歉疚之色,高大的身躯往前走了一步,抬手想去摸沈栖禾的头。
陌生的气息逼近,沈栖禾双眸里划过一抹冷意,不着痕迹地避闪,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这瞬间,左令宸伸出去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
“栖禾,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退婚并非我本意,只是父命难违,而你……”
后面的话,左令宸似是说不出口,面露为难。
沈栖禾轻笑,桃花眼尾微微上挑,波光潋滟。
接上了他的话,“非清白之身,有辱左家名声,不配正妻之位,你想说的是这个吧?”
左令宸听出了她话中的讽刺之意,“栖禾,我从未这样想过你,莫非你还是不信我?”
沈栖禾讥嘲一笑。
小白熊突然从她怀中冒出头来,黑亮的眼珠子瞪得又圆又大,目光凶狠地锁在左令宸的身上。
这男人身上的气息,让它很不舒服!
沈栖禾仿佛感知到了它的情绪,给它顺了顺毛,嘴角泛起一抹轻笑。
继而,她掀起眼皮,对左令宸不冷不淡道:“左公子,你我已然毫无瓜葛,有些话,还是要慎言为好。”
闻言,左令宸眼底蓦地闪过一抹哀痛。
“栖禾,我知道你对我有许多误会……”
说着,他似下定了决心一般开了口。
“但你要相信,哪怕你我婚约不在,我仍旧会把你当妹妹一样看待,往后也不会有人敢说你一句不是。”
看着这张俊逸风流的脸,沈栖禾忽然觉得很可笑。
原主被爱慕他的沈昭昭欺辱虐打了十多年。
这具身体的主人,一生中大多的委屈,皆与面前的男人脱不了干系。
他若是真心待原主,那么,在全城人都在耻笑她的时候,他就该站出来为原主挡下一切流言蜚语。
坚定地相信,她是清白的。
而不是在事情闹大之时,急切地与原主撇开关系。
当天就把婚书退了回来,直接坐实了原主德行有亏,与人厮混的传闻。
更不会像如今这般,在她面前承诺这一句句看似情真意切,实则虚假的空口白话。
沈栖禾不想与他多费口舌,正想走,却忽然想起来昨日沈昭昭迫切想得到的一样东西。
她取出那块弯月形令牌。
“这东西一直没寻到机会物归原主,如今恰巧遇上,原物奉还。”
左令宸垂眼,看到她细白纤瘦的手指递过来的令牌,直接愣住了。
沈栖禾神色肃然,丝毫不拖泥带水,声音清冷利落。
“也劳烦左公子把我阿娘当初交换给左家的定亲灵器归还于我,以免将来说不清道不明,让人生出误会。”
左令宸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的少女,迟迟不肯相信沈栖禾会说出这样一番冷漠的话来。
他哑然了一会,呵笑出了声。
“栖禾,你当真要这么绝情吗?”
“说到底,你还是在怪我没能履行婚约,娶你过门,可你怎么能不明白呢……”
左令宸心一狠,把话说得更直白了。
“你未婚失贞,别说是做妻,就是入我左家为妾,父亲都不会同意的。”
他站直身形,以一副高不可攀的姿态,盯着那双明澈干净的眸子,把指责的言辞一字不落,清晰地送入了少女的耳中。
沈栖禾缓缓拢紧了五指,嘴角噙起一抹似有若无的森冷,手中的令牌险些被捏得变形。
这人怕不是脑子有坑吧?
他这副施舍玩物的姿态,还有脸特地跑过来装深情给她看?
他能把轻视她的话说得理所应当,是不是还要等着她感激涕零,念着他的不舍不弃之恩?
沈栖禾成功地被他这张虚伪的嘴脸给恶心到了。
她错了,她就不该停下来,给他机会说出这一堆废话!
她该直接动手的!
人模狗样,怪不得净不说人话!
她觉得,这位左家大公子就是太欠抽了!
这么想着,沈栖禾骤然把令牌摊在了掌心里。
她语气冷了下去,“左令宸,你真让本姑娘不耻,你记住了……”
左令宸蹙了蹙眉,怒火还没烧起来。
下一瞬,就见沈栖禾握着令牌的掌心倏地燃起了一道花状的血色火焰。
“咔嚓!”
随着她五指一点点收拢,泛着月光色的令牌被生生捏碎。
“不是你左家的门我不配进,而是我沈栖禾看不起你!”
随着她话音一落,旋即,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溢散了出来。
眨眼之间,萦绕在令牌上的灵力被吞噬殆尽,碎片糜化,燃为了灰烬。
这刹那,左令宸的脸就像被人当众打了一巴掌,变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