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海看了眼驻足的男人,如今出入盛姒家里的人瞧着一个比一个贵气,就没一个是普通人。
他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腰杆,“他们现在后悔死了,都跟我说后悔不听你的,要是听你的,今年的稻田非得多收些粮食不可。”
“这位仁兄,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是把硫磺粉撒入稻田,是为了杀虫?”谷老板问道。
“杀啥虫子啊?那是啥酸碱土壤的,反正就那个意思,就是土里头缺那玩意。”陈江海想了半天也没记起盛姒的原话来。
男人的视线落在盛姒的脸上,明显又添了几分欣赏,“把硫磺粉撒在稻田里就会增加收成吗?”
“不全是,那要看土里缺的是啥。”
如果是个普通的妇人跟他说这些,他是不信的,但是眼前的女人能够制作出播种机这种神器来,他是愿意听她说下去的。毣趣阅
“我们那的土产粮也很低,可有改善的法子?”
盛姒想着人家买了那么多的播种机,送个赠品也是应该的,“你们那的土是什么颜色的?”
“微微发红。”
盛姒点了点头,“土质是不是比较松散?”
“对,对。”男人更加的激动了。
那就是酸性土壤无疑了。
“多放些草木灰,秸秆如果没用的话,就地焚烧了即可。”
“好,我今年就试试,受教了。”男人拱手,看向盛姒的眼神惹得陈江海醋意翻天。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打断两个人的谈话。
古老板看也不看陈江海,却对着盛姒和许望安拱手,“告辞了,在下跟许兄相谈甚欢,日后有机会定会去京城拜访许兄。”
许望安点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许望安是京城人士?
陈江海还真不知道。
京城对于他们这山旮旯里的小老百姓来说,那可是遥不可及的,同样是老百姓,可就算是京城的老百姓也比别的地方的老百姓高出一劫去。
“你……你是京城的?咋不早说?”
许望安笑笑,“你也没问啊。”
对啊,他的确没问过,给盛姒家里落户的时候,盛姒就说过不用管许望安。
他当时还暗自高兴来着,这说明他们表兄妹见没事儿,不然真有那个苗头,干啥不落在一家。
之前不觉得担心,可现在他这一走一过都没几个老太太看她了。
最近他总是听见那些死了男人的老太太们在议论盛姒的表哥,说他容貌俊,跟个小伙子似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年纪。
说这话的时候,那些个黢黑的脸还透着羞涩的红。
如今莲花村的局势就是。
女人嫉妒盛姒,男人嫉妒许望安。
陈江海回了回神,“盛大妹子,我心思着咱俩啥时候再去县里头给大家买硫磺粉,你懂,我怕买不好。”
“行啊,我正好也要去县里头,就明天吧。”
盛姒要去买马车,顺便也去看看贴的告示有没有回应,再去看看干儿子的病好得咋样了。
陈江海一听顿时乐了,她答应了,说明她对自己还是不一般。
“那就明天,说好了,你不用担心,来去咱们都雇辆车。”陈江海大方地说道。
盛姒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走不起了。
如今她的身体刚刚好,该瘦的瘦,该肉的肉,不需要再减了,骨感美在这个时代可不流行,只会被人当成吃不饱饭或者病秧子。
“明天我也去。”许望安道。
去就去吧,盛姒也没有理由拦着。
陈江海就不一样了,但是他还真找不出让人家不去的理由。
“奶奶,奶奶,快看我三叔捞到了什么东西。”
盛姒人都没见着呢,就听到了探宝脆脆的声音。
不远处,李永财跑在前头,后面跟着三小只
而李永财的手里拿着几个河蚌,被他用草打成的绳子捆着。
“娘,给!”李永财跑到盛姒跟前,献宝似的把河蚌递给盛姒。
李永财之前傻着不敢让他乱跑,现在不傻了,也就不怎么管了,他又有点武功在身上,盛姒也就不怎么约束他了。
而且,他虽然不傻了,但是智商是出现过断层的,从几岁到十几岁,性子活泼得还像个孩子。
“哪儿来的?”
“嘿嘿,就是南边那个水塘子捞的,娘,就我自己下河了,他们没有。”李永财嘿嘿地笑着。
果然是聪明了,把盛姒的担心都说了。
“那塘子没人管吗?”盛姒看向陈江海。
“就一个破水塘,谁管啊,也没有鱼。”陈江海不以为然,而且他们这边靠水,虽然鱼不多,不能捞鱼为生,但是偶尔吃一条还是能捞到的。
盛姒却眼前一亮,她一直以为那水塘是别人家的呢。
如今知道不归任何人,就生出了要买下的心思。
“村长,既然不是别人家的,那就卖给我吧。”盛姒道。
有了水塘,能做的事情可就多了。
就比如养河蚌,开珍珠。
“你要那玩意干啥?就这玩意也不好吃,还没有鱼好吃呢。”陈江海嫌弃地道。
“你要是真想要,那你就用呗。”
盛姒摇头,这东西还是把归属权弄明白些好,别到时候她真的把河蚌养成了,别人再来扯皮,那就闹心了。
“还是算了,就算不属于个人,那也属于村里的,您召集大家伙商量一下,要是没人买这个水塘,那我就买,如果有人买,那就价高者得。”
盛姒看向陈江海,“您觉得呢?”
陈江海觉得盛姒多此一举,他一句话的事儿,毕竟这水塘子不属于任何人,也没人用,留着也是留着。
不过最终还是听了盛姒的。
大家也觉得盛姒想买水塘的事儿有些荒唐。
就算有人觉得这事儿可疑,可也没人愿意出钱买。
听说盛姒愿意出五两银子且这钱归莲花村的人后,大家还是挺高兴的。
至于这钱怎么分,那就是陈江海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