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算后退,张幕忽然注意到男子一直用手在地上爬行,便好奇地侧头望去,这才发现在爆炸中,对方失去了双腿。
看着满地血迹,张幕缓缓吐出一口气,捡了一根木棍小心翼翼地靠近。
地上的枯叶被慌里慌张爬行的男子压得沙沙作响,见张幕走来,他恐慌地叫道:“别,别,别杀我。”
看对方脚步未停,带着哭腔又求饶道:“小兄弟,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十个嗷嗷待哺的孩童,求你别杀我,求求你行行好,别杀我。我知道我不是人,答应了又反悔,我给你道歉,我道歉。”
“道歉有用吗?”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都是那钱大师的错,不对,我也有错,拿了储物袋我就应该走,不对不对,就不该拿大爷的储物袋,碰都不能碰,我叫您爷爷,求爷爷您饶了我吧~”
男子万万没想到张幕竟然有一颗烈焚珠,若是早点拿出此珠,用此珠来震慑自己,那他还真不敢轻举妄动。
带着恐慌,男子继续后退,心中后悔道:什么稚嫩的雏啊,这明明都是装的,对,就是装的,宝贝掉落的样子也是装的,人畜无害的神态也是装的,还装的这么像,我怎么就这么没用,上了这样的当啊~
张幕倒不觉得男子是装的,便用木棍抵住他的胸膛问出心中所惑:“说,你刚刚说算的真准是什么意思?”
妖化男子气息越来越弱,脸露讨好之色忙道:“还记得上午我撞了尊驾吗?那时候我正排队去找钱大师算卦。”
“钱大师?算卦?”
“就是占卜,灵力有灵,方叫灵力,可通阵可衍化,其中有一些修者专门研究天地大道的占卜天机术,被称为相士,或叫占卜师。”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是这样的,天机术有一定的概率算到某些区域内有修者,在外界活动的修士,若修为低于占卜师,便有较小概率会被算到,钱大师为我算了一挂,说下山石阶处,好像有个低阶修士刚出大阵,钱大师是练气后期,那他说的自然是练气中期或初期,所以我就拿着妖化丹追了过来。”
张幕越听眉头皱得越深,沉吟少顷再次开口问道:“外界活动是什么意思?”
“好一点的大阵都会屏蔽遮挡天机术,出了大阵便在天机算计之内。”
“概率呢?”
“一般低于一成,所以捕猎队往往会占卜一个区域。”
“捕猎队?”
“就是在外面捕杀落单修士的队伍,有时候也会捕杀一些弱小的团队。”
“那占卜总该有个覆盖范围吧?具体有多远?”
男子苦笑,身上黑毛渐渐褪去露出真身,有气无力的回道:“这,我不会占卜,我也不知道。不过听说范围很广,远的地方准确度会低,距离近的比较准,据说在一定距离内还能算到同阶修士,所以捕猎队中往往会有相士。”
听到此处,张幕心中剧震,额头早已密布冷汗。显然出大阵便要被数不清的占卜者算计,即便今天没遇见这位男子,改天也会遇到其他人。若是找不到遮挡天机的大阵,无论走到哪儿,危险都有可能随时降临。
想到此处,他面色变得极为凝重,伸出手说道:“储物袋给我,我答应不杀你。”
“当真?”男子语气激动,瞬间有了活力,立刻将两个储物袋交给张幕,口中说道:“爷爷啊,孙子我知道错了,你是长辈,可千万不能学晚辈不守承诺呀。”
见对方检查完储物袋,真的扭头走了,男子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哭泣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是米,是我的两条腿,骗子,你这个骗子,你这装嫩的骗子,关键你还装得那么像,呜呜。”
对张幕而言,虽说这次险些没了性命,但从长远上说,男子这次截杀也等于是阻止了他扑向死亡深渊,二者抵消,不存在感激,也不留有仇恨。
山下自然是不能再去,少年沿着台阶不断上行,随着脚步落下,目光逐渐坚定。既然已经踏入这凶险无比的仙途,处在天机之中,那只有不断增强自身修为这么一条路,方可让自己活得下来笑得长久。
或许是这种觉悟突然打开了少年的生存意识,他只觉行走在石阶上过于显眼,容易被人发现,便想往山林里钻。
忽然后方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循声望去,就见下方山林中烈焰燃起,细细凝望,发现没了双腿的男子已被炸的四分五裂,残肢断臂摔落一地。
山林内还有别人的想法出现在脑中,张幕加快脚步全速冲向越白城。
与此同时,越白城内城区某精雕细琢的一豪华宅院内。全是倒刺的鞭子在空中转了个圈,落到一位相貌非常俊美的男子手中。
男子叫了一声“大虎。”
一只一人来高的斑斓猛虎吼了一声摇摆着巨大头颅缓缓走来。
男子又叫了一声“李叔。”
一位两鬓斑白的中年男子答应一声,恭敬地问道:“三公子,何事?”
“山中‘爆烈符’炸了,跟我去看看。”
“是,三公子。”
“你还记得上个月炸伤的那个修士吗?我告诉你,他的修炼功法还真不一般,等我练好了,让李叔你见识见识。”
说着男子已经骑上猛虎,从屋内冲出。
“多谢三公子。”
中年男子看似闲庭信步,却能紧紧跟住巨虎步伐,二人直奔东面城门。又跑了一段,尚未到达石阶,就看见一个头上缠着白色麻布的独眼少年迎面奔来。
“又是你这独眼怪,滚开,别挡了老子的道。”
说话间,男子手中鞭已经甩出,鞭子变长,一瞬间就已经来到张幕身前。
“啪。”
肩头传来一股火辣辣的剧痛,整个人倒飞出去,张幕喘着粗气,渐渐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