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中的郑少泽脸色一变,阴沉了下去,但也只能敢怒不敢言,他刚刚被发配过来的时候,就知道铁铉看他不顺眼,这是明晃晃的针对了。
他在心中想着找机会向潭王告个状去。
铁铉听取三个大匠的意见,又随机点了三个匠人级别的工匠出来提意见,所有工匠的提议都是在堤坝前打入铁棍造栅栏。
“行。按照你们的办法,现在开工吧。”
随着铁铉一声令下,千多人开始将三十马车的铁棍,依次钉入黄河缺口后。
此处堤坝宽一百二十丈,有六个丈许宽的桥洞,最深处只有十五丈,水量确实不大。
三十马车的铁棍,在工匠们精巧安排下,只用了二十车就够了,并且都是相对较短的铁棍,算是帮潭王省下不少资源了。
太阳下山前,粗粝的简易堤坝前,六个半圈的铁栅栏就围好。
“郑少泽,你安排人在这堤坝上值守,有问题及时通报,一旦发生洪水及时预警;顺便再建个烽火台,一旦有敌情也能示警。”
“是,小人这就安排。”
听到铁铉点名,郑少泽赶紧出来躬身应命。
铁铉盯着郑少泽看了一会突然说道:“值守堤坝的人,每天三顿稀的,每天有十枚铜钱,每天三十个名额,回头你找我领钱粮。”
“好~好~小人一定安排好。”
听到还有钱粮,郑少泽眼睛就亮了起来,眼中闪过一种名为“贪婪”的光。
铁铉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但那抹光他是记住了。
‘有些人,怕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第二天中午,铁铉才赶回来汇报这件事。
当着铁铉的面朱梓直言不讳地评价道:“没事,人有欲望,更好利用。”
“殿下高见。”
铁铉听了也不生气,还对朱梓竖了个大拇指,心中欣慰。
“殿下,您能有这样的想法,才是一个亲王该有的觉悟啊。
劳心者之人,劳力者治于人。”
听这话朱梓且是失笑道:“老铁,你这话最好不要让老师听见,不然绝对少不了一顿戒尺。
孟子他老人家的意思是主张社会分工,你这是断章取义了。”
“嘿嘿~殿下教训得是。”
铁铉听朱梓这话,黢黑的脸色有些泛红,孟子的原意他自然知道,只是为了捧捧朱梓的马屁么,
不想拍马蹄子上了。
“行了,你去找朱少安,让他把瓦匠,窑匠交给你,寻找适合的地方建造窑。
这是我研究出来的一种新型红砖和砖窑改造建议,找老匠人和老农做出来。”
说着,朱梓将几张纸递给铁铉,前两天和李希颜给老朱写奏折的时候,他可是回想了不少前世的一些科技,其中不少大明有可能实现的技术,他都绘制了下来。
“殿下,银川县内没有足够的木材啊,想要烧窑的柴火只能去贺兰山砍伐,这样很是劳民伤财啊。”
“燃料你去找刘狗蛋,我已经把办法交给他去准备了。”
“原来殿下都准备好了,那么下官这就去完成殿下的任务。”
铁铉听朱梓已经有了安排,不再多言,转身离开。
当朱梓回后院开始下午课程时,能感到李希颜的眼神多了一分满意。
接下来一段时间,朱梓就缩在潭王府,每天就是学习各种知识,偶尔处理铁铉和朱少安汇报上来的政务,也是简单制定方向让他们自己处理去。
……
时近中秋,银川平原上已经热闹不已。
被发配银川的囚犯们,在渐渐冰冷的河水中疏浚沟渠;
移民来的百姓和原住民们一半忙着种植苜蓿,一半忙着收集翻地翻出来的石块;
还有部分人,开始挖掘煤炭,打造蜂窝煤。
囚犯中的工匠被分成两拨,除了每天十架大犁耙的打造外,全部忙着建造砖窑。
整个银川平原人来人往,但有序而宁静。
咩咩~哞哞~
这天,震天的牛羊叫声打破这份繁忙有序的宁静。
望不到边际的牛羊,就像一片片白云,一朵朵乌云,自天边飘来。
迁徙而来的移民都是中原地区的百姓,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震撼的幕,沿路所有人都连滚带爬地给牛羊让道。
人们在牛羊群边上看着,震惊之余,不少人都目露惊叹。
“这是多少牛羊啊?几万,还是几十万?”
“百万~至少百万!你们看得到边际吗?”
“这要是有不长眼的站到这些牛羊面前,不得直接被踩成肉泥?”
“不!肉泥都没有,这大群牛羊过去,连骨头渣渣都没了。”
如果有人能在高处看着,就会发现那是延绵足足十多里地庞大牛羊群,看上去不仅仅是震撼了,
就算是上万大军当前,用着牛羊冲阵,都能把他平咯!
“殿下,你那雪花盐卖到北元,真的太正确了。
有这些牛羊,吃到明年夏收之后都没问题了。”
得到汇报的朱梓带着李希颜等老师一起,过来这震撼人心的牛羊群。
“学生一开始只是想换点粮食,顺便削弱一下北元的实力,没想到沈学鹏能力如此之强,竟然能买来如此多的牛羊,确实大大出乎学生的意料。”
说实话,朱梓也被震撼到了,前世看电影的特效大片,都没有这铺天盖地的牛羊震撼。
不过,这么多牛羊的安置也是个大问题。
“来人,去将沈学鹏,还有负责赶牛羊的人找来。”
“是!”
看着似乎延绵不绝的牛羊群,周德兴等将军脸色越来越凝重。
“殿下,这牛羊实在太多了,先不说其他的就是一个饲料问题,就能将整个宁夏都吃穷啊。”
“不仅如此,一旦有敌人惊扰牛羊,引起牛羊啸营,冲击百姓,也会死伤惨重啊!”
“就算不是啸营,就一个牛羊过境都会引起巨大的破坏啊!”
几位将军你一言我一语,不断分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