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槐近来觉得身上时常瘙痒,直到一天夜里她洗澡的时候,看到手臂内侧有几个红点,像被蚂蚁咬过似的。
痒得很!
她用指甲使劲抓着,抓出了长长的血痕后方才缓解些。
“去给我取些止痒的药膏来。”
药膏取来,孟槐先窝在内室把自己看的见碰的着的地方给上了药,但是背部的盲区只能让宫婢来。
衣裙撩上后,只听宫婢一声惊呼。
“怎么了?”
“巫女大人,您这背上怎么起了这么多疹子?”宫婢边说边往上摸药膏。
药膏丝滑细腻,凉丝丝的。
孟槐垂眼看着手上星星点点的红点:“可能是蚂蚁,近来夜里我都觉得有东西在身上爬,你去找人用药草熏熏这屋子周围。”
“是,大人。”
药抹完,内室又只剩下孟槐一个人。
沈桉已经连续几日未来了,但是关于他的消息倒是一个不落的传进了她耳内。
听说最近对宋如霜青睐有加啊。
还在后花园设了小宴,请了舞妓乐人走献舞奏乐。
也请孟槐来着,但她拒绝了。
不就是想看她的反应吗?但是她对这个发展挺喜闻乐道的。都不用她绞尽脑汁亲自助攻了,多好。
沈桉这助攻找的妙,妙极了。
但貌似那场小宴因为沈桉莫名其妙的发火后不欢而散。
夜里,孟槐支着脑袋昏昏沉沉时,宫婢揣着一封信来了。
是丰悠悠的来信。
黄皮纸上贴着一只黑羽毛,末端颜色稍深,好像染了血。
信上笔迹潦草,看的出写信的人很急。
【三皇子尚活,西南,养兵,速剿!】
孟槐看完信就丢到油盏灯上烧了。
三皇子还活着,在西南养兵。
也许他是在华朝招募的兵,也许是前朝余孽,这些都还好处理,毕竟都是华朝的人,可以当做内乱。这个程度,沈桉应该能处理。
但是孟槐怕的是最坏的那个可能。
他会不会和凉朝或者蛮荒勾结?亦或者他两个都一起勾结了?如果牵扯到其他国家,以现在的华朝实力,打不过。
先不说因为让出的那五个城池让华朝元气大伤,就是这皇位更迭一事,沈桉那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疯子做派,死了好多好多人,民怨也颇深,一旦开战,民心都得不到的军队,拿什么去打?物资财力跟不上,可能汉奸还会多的出奇。
怕不然还没等到打,华朝的百姓就已经倒戈敌方了。
孟槐深叹一口气,她真不想卷进打仗里头。
【系统,这任务能在打仗前结束吗?】
【应该结束不了。】
【那就打吧,让那崽子看看锅儿是铁打的,吃个教训,才知道积善行德多么重要。】孟槐无奈道。
这场仗是不可能避免了。
【宿主,沈兆还活着,完全出乎意料,偏离了剧情,我们得让他死。但是这场仗绝不简单,华朝如果覆灭,全部都完了。】系统觉得这事是越来越棘手了,从一开始走错后,后面发生的所有事都像是一团乱麻,解开一点点马上又陷入下一段。
孟槐出神的盯着某一处,愣愣道:【我知道,华朝不能完,至少现在还不能。】
【那你是……】系统声音中断,它猜到了某个可能,【你确定要出此下策吗?】
【还有其他办法吗?蛮荒地阔方圆,人虽少但好战嗜血,一个个壮的像头牛,战斗力强悍的不行。凉朝,原本和华朝旗鼓相当,两朝虽不和但是在共同抵御蛮荒一事上倒默契的很,是以三朝暗流涌动,但面上和平。】
【后来凉朝瘟疫肆虐,皇室死了个干净,只留下个三岁小儿,大权全被护国大将军姜断掌握,架空了皇室。姜断好武,野心重,华凉凉朝休战百年后,再次被他挑起战火。蛮荒也插了一脚,但他们的目的不明确,打凉朝的同时也在骚扰凉朝,只是想从中获利罢了。不过不管怎么看,蛮荒和凉朝都在华朝的对立面,所以他们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盟友。】
系统听完沉默了很久,半晌后道:【现在局势很严峻,单一个凉朝他们就招架不住。更别说蛮荒那群野兽了。】
【现在是能不打就不打,谈和嘛,费费嘴皮子的功夫。】孟槐说的很轻松,但是其中的压力和难度她和系统都心知肚明。
【你要去找姜断。】系统断言道。
【对。】
【他也是个疯子,可不像沈桉,会无限的容忍你,他只看利益。】系统提醒道,虽然它知道孟槐此趟必去。
【这可千万不能让那崽子知道了,老娘找几个男人喝酒吃饭他脸都能黑成炭,回来还给我整这出。】孟槐苦笑,她好像一要干大事了就得偷偷摸摸的。
孟槐借口还要洗澡,却没让人进来将浴桶抬出去。
她对外说的是明日再倒,她乏了,要睡觉,别进去打扰她。
然后她自己在冷水里泡了一夜,冻得嘴唇发紫,昏昏沉沉之中,还是系统在凌晨四点左右叫醒她转移到床上。
孟槐换了一身单薄的夏季丝质睡裙,没有盖被子,就那么躺在床上,窗扇半开,夜风尽数灌了进来。
第二日,她如愿以偿的发烧了。
不知何时,身上的红疹更多了,但除了痒以外没有其他不适。
宫婢来叫孟槐的时候,看到床上将自己蜷成一个团的孟槐,浑身颤栗着,肤色苍白,红疹醒目。
她的温度很高,嘴里都在喃喃说着胡话。
宫婢吓了一大跳,连忙去找太医。
结果撞上了出门的沈桉,他就在院中央站着,侧目看那间隐在花草树木中的偏房。
“一大早冒冒失失的干什么?路都不看!”邵其皱眉看着那宫婢。
沈桉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那宫婢慌张道:“陛,陛下,不好了,巫女大人她身上很多红疹,嘴唇都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