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其抬头,沈桉的目光紧紧跟随着他。
邵其张口:“派出去和陈姑娘的人一起搜查的那支队伍,传回来了消息……”
在邵其停顿的这一下,沈桉喉结滚动,他眼睛快速的猛眨两下,压下心底那份过分的期望。
来汇报的人有很多很多,他从一开始的充满希望,但都得来的是一无所获的消息后,渐渐的从内心里抵抗这种情绪,抵抗这种一看到汇报的人,内心里就涌出无限的希望的情绪。
他害怕再次听到不好的消息。这会令他心悸,然后充满窒息感,就好像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要把他拖进黑暗里。
但这次,邵其的话没有令他失望。
“在陈姑娘势力的帮助下,我们找到了认识那个袒露肚子的男人的一个酒肆老板。他在奉城南边的外城开了一家小酒肆,因为自酿的酒香味纯,而且卖的便宜,不少寻常百姓还有三六九等的江湖人也常去那。那个袒露肚子的男人,大家都叫他牛哥。原来是个不学无术的人,到处跟着人混日子。不过后来……”
邵其皱眉回想了下,组织好语言继续道:“听那个老板说,应该就是前些日子,那个牛哥来他那喝酒,突然财大气粗了不少,平时只喝最下等的烧酒,结果那天一来就要了最上等的精酿。说是跟了个特别有钱的老大。”
“是谁”
“究竟是谁还没查出来,因为他只是在酒肆里随口一提,没有过多透露。综合了所有消息,我们只能知道,那个牛哥的老大,是个外地人,但好像吃的挺开,我猜测整个华朝可能都有他的势力。”
势力能有如此之大,那野心岂不是昭然若揭
不过沈桉压根没有往皇位这事上想,如果那个人能将孟槐还给他,他可以将这皇位拱手相让。
“那还不顺着查把他在奉城还去过哪,见过什么人都查出来全城张贴他的画像。”沈桉用力一拍扶手,躬着身子站了起来。
他起来的那一瞬间,眼前一黑,身形摇摇晃晃,一推就倒的病秧子可能精神头都要比他好一点。
“陈姑娘已经在逐手顺着查了,不过您这是……”邵其的语气并不惊讶,甚至可以说是在意料之中。
如果这次孟槐再没了,沈桉会真的没命。别人谋逆的都用不着苦苦谋划了,他自己就能把自己给作死。
“朕要亲自去奉城”
邵其不劝,因为劝了也白劝:“是,陛下。不过还请陛下休整一下,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臣去安排马车。”
————
一晚之后,天色还蒙蒙亮,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车轱辘陷进坑了。
这里好像才下过大雨,泥巴路湿滑的很,路面上一层的泥浆浆。
一共有四个男人,赶车的两个,还有两个分别骑着马跟在两边。
四个男人加上两匹拉车的马,一个卯足了力气推,一个卯足了力气往前拉。
但是车轮打滑,始终出不来,反而在泥浆里陷的更深。
“下来,都下来。”
马车上的女人们被吼了下去推车。
孟槐有伤,而且也不能被发现。
“你就待在上面。”
女人们掀帘下车,都只掀开一半,把孟槐藏的好好的。
人多力量大,车轮终于滚出了泥坑。
“这里头的路更难走了,马车肯定会时不时就陷进泥坑里。这样吧,你们都走路进去,我留在这儿看车。”有着络腮胡子的男人应该是四人里话语权最大的,不然也不会说出这么有利于自己的不要脸的话。
其他三人虽然不悦,但还是答应了。
“行,我们把人送进去。”
孟槐:都走了,她怎么办?
女人们显然也急了,“我们,要不我们还是坐马车走吧,这天好像还会下雨。”
“下雨又怎么了?我又不坐你们马车上,你们倒是会偷懒。要是待会儿卖不出去,还坐着马车回来?一个个的又不是大爷。”男人把气都撒在了好欺负的女人们身上,说话毫不客气。
什么叫卖不出去?还真当人是案板上的肉?
孟槐真想出去给他两个大嘴巴子,但奈何现在实力不允许。
她打一个都费劲。
“走不走?不走就自己走着回去别想着我们还给你送回去,这可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男人催促着。
女人们犹豫着要不要走,于是磨蹭着磨蹭着,直到把男人们的耐心给消耗完。
“到底走不走老子他娘的今天不给你们点教训真当我好说话?要不是看你们是自愿的,哪里还会跟你们好脾气半天,换做是其他拐卖的,这巴掌早打你身上去了”
……拐卖?
孟槐耳尖微动,好家伙,这逃了半天,敢情还是没逃过姓董的手掌心啊。
他不但背地里搞单纯的拐卖,还“接单”。
孟槐的思路一下子清晰起来。
这些难民,大抵是真的走投无路了,自己又找不到好些的容身之处,于是便找上了姓董的,让他帮忙找下家,相当于自己把自己卖了。
怎么说呢,都是自己的选择。可能这是她们最后的出路了。难民的日子就是风餐露宿,可能过得狗都不如,看看这些女人的外表就知道她们活的有多苦。如果能进到一个好一些的人家,不说多有钱,至少有一座房一碗饭,不用天为被地为床。
孟槐光撑起身子就去了大半的力气,她的两手简直不能使力,一用劲伤口就是突突跳动的疼。
但她腿还能跑。
她不好意思去拖累这些本就活的够辛苦的人了。
突然,另外的陌生的男人声音传了出来。
“哈,车子都走到这儿啦。我们还担心下雨这山滑坡了,把路堵住待会儿车进不来。”
络腮胡子的男人顿时脸上露笑,是标准的应酬的假笑。
“村长。”
事情又发生转机,孟槐支起耳朵听那个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