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颠簸,孟槐的脑袋猛的撞到木框上,剧烈的痛感将她疼醒了。
孟槐下意识就要去摸脑袋,结果手却动不了。她瞬间清醒,低头打量自己,发现双手双脚都被麻绳捆住。
车帘随着马车的晃动还有风吹飘动,露出一线外面的情景。孟槐凑近看去,坑坑洼洼的泥巴路上长着稀稀疏疏的野草。
皇城大大小小的路全是铺的青石砖,不可能存在泥巴路。
她遇到麻烦了
四根手指从门帘边伸进来,孟槐立马倒在车厢上闭眼装睡,整个人跟团烂泥似的。
车厢外的人掀开门帘,看见里面还昏睡着的人,嗤笑出声,“还睡着呢,这女人就是娇弱,还好我没放太多剂量,不然怕是睡了就醒不来了。”
另外一人应和道:“还是牛哥厉害,这迷药的剂量拿捏的准准的。”
被叫牛哥的男人放下车帘,一拍自个儿袒露在外的肚皮,肥肉颤动,“以后跟着我,好好学学。”
“诶,行”
孟槐缓缓睁开眼。这马车是陈若星给她找的,而且当时只有一个车夫,现在又变成两个人。陈若星不可能害她,她又是被贼人盯上了。
上午刺杀不成,又来这一出。他们肯定早早的就监视着她在,不然不可能对她的行踪知道的这么清楚,还能算准陈若星会叫马车送她回去。
到底是什么人?
【系统系统,你在不?】
半晌过后,孟槐脑海里才传出系统的声音,【在的宿主。】
【你知道这伙人是谁吗?又或者,原书里有没有一个隐藏的势力?】
系统沉思一会儿,才说道:【原书是个甜文,沈桉很顺利的当上皇帝,然后开明治国,不管民间还是朝堂,都没有反对的声音。不过……倒是有个存在感不强的江湖人物。】
【是谁】孟槐直觉这个被漏掉的角色,会是这背后的大人物。
【田华宜的师哥,曾经在一个戏班子里学艺。但最后戏班子关门,田华宜成了舞妓进入到窦家,这个师哥就闯江湖去了,好像最后他自己建了个戏班子。过多的信息就没了,原书对他的描述都不超过十句话。但反正他应该混的挺好的。】
戏班子……唱戏的……真的只是唱戏吗?
在敌我不明的情况下,孟槐不敢贸然行动,只能一直装睡,直到马车停下。
此时天色已经泛黄,夕阳映照了大半边天。马车摇晃,车轴吱呀一声,有人跳了上来。
车帘再次被掀开,孟槐不敢睁眼。这回,是个清冽细腻的男声,光听声音,孟槐都能想象出他长着个白脸小生的模样。
“人还没醒?你用了多少药。”
“没,没用多少,就您吩咐的剂量,我还放少了点呢。”牛哥在这人面前也不牛了,低声下气道。
“取水来把她泼醒。”
孟槐不想把自个儿弄得湿淋淋的,于是在这话音落后,她就“自然”的悠悠转醒,然后“懵懵懂懂”的软声道:“诶?这是哪儿啊?”
正要去找木桶取水的牛哥看见醒过来的孟槐,高兴道:“醒了醒了,哥,人醒了。我就说我办事儿,您放心,肯定不会出错的。”
孟槐还没看清被牛哥叫哥的男人长什么模样,他转头便跳下了马车,临走吩咐道:“把人弄下来,带去屋里。”
孟槐脚上的麻绳被解开,然后被人粗鲁的扯出了马车。
“往那边走”
孟槐边跟着他们的指示走,边打量四周的环境。
这里像是个乡村,稀稀拉拉的几间屋子都是低矮的泥巴房,稻草做顶。除开这些,其余的地方就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在黄昏下隐约能看见远处的几个村落。
而她要去的,就是最里面的那个泥巴房。
因为嫌孟槐走得慢,后面的人推搡着她,几乎是把她给推进了屋子里。
屋内昏暗,孟槐闭眼适应了一会儿睁开眼睛才看得清。一个男人背对着她站立,身板挺正,肩宽腰细,光看背影都觉得是个俊男。跟外面那几个粗糙的汉子完全不是一个类别。
“你是谁?”孟槐问他。
男人转过身来,眉清目秀,下巴稍圆,给脸添了两分幼态,是个挺俊俏的公子。
孟槐欣赏归欣赏,天天看着沈桉那张脸,这心动的底线值提高不少。
“妖女?”男人开口,嗓音清澈,不唱歌可惜了。
等等,唱歌……那在这个时代,就是唱戏。戏班子,江湖势力……
孟槐警惕的看着男人。
男人看出了她的提防,露齿一笑,如果忽略掉现在的环境话,孟槐会觉得他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公子。
“别害怕,我只是疑惑。传闻妖女不是喜红衣艳妆,性格张扬跋扈吗?但今日一见,倒让我有些怀疑了。我觉得你更像一个大家闺秀。”
嚯哟,这可真是对她极高的评价了,居然说她像大家闺秀。
孟槐大大方方的回他一个露八颗牙齿的微笑:“谢谢夸奖。所以,你是谁呢?”
“你没必要知道我的名字。”
“我知道我的仇家呢是有点多,但是死也请让我死个明白吧。”孟槐平静的很,丝毫没有身处危险处境的慌张,反倒镇定自若的和人交谈起来,“如果我连杀我的人都不知道是谁,那我也太冤了吧。想我也是风光无限的一个人物。”
“你话挺多。”男人对此就四个字的点评。
孟槐舌尖舔舐后槽牙,眉眼又弯下来,“我猜,你是唱戏的吧?嗓音这样好,教人听了如沐春风啊。”
男人这个时候往前走了一步,拉近和孟槐间隔的距离,“油嘴滑舌,脑子挺机灵,现在我有点相信你是传闻中的那个人物了。”
孟槐还是不死心,她继续追问,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道:“所以呢?你,是,谁?”
“荣民,我没有名字,只有这个艺名。”荣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