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府
三个男人齐聚一屋,急得焦头烂额。
“怎么办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被耍了啊?”太阳穴上长了一颗黑痣的男人神色惶恐,在屋里来回转悠。
“皇上在碧木山给那妖女建庙招魂,此举误国!他弃朝堂于不顾,多少人迫于淫威不敢出头?我们如果此番能将皇上唤醒的话,也算是壮义为国!”面颊消瘦身形瘦长的男人稳坐竹椅,但他端着茶盏的手发着抖。他就是应府家主,应文师。原从五品的御史中丞。
“可现在的问题不是这个啊!”另外一个男人说,“我们找那江湖帮派,本意是想将寺毁了,但是他们去做了什么?他们是去刺杀皇上了啊!”
“完了完了,这下全砸了,我们入了别人的套子里了!这回陛下突然回皇城,而我们的探子也刚刚回来,这是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们留啊!”有痣男人右手握成拳捶着左手心。
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推开门扇走了进来。屋内人的视线瞬间落到他身上。
“怎么样怎么样?封口了吗?”
“那帮派早已经离开盘踞的破庙,禁军已经将那里围了。我们晚了一步,我躲在人群中,听说禁军已经抓了几个目击者走了。”
方才还强装镇定的男人手腕一软,茶盏掉落在地上摔得稀碎。
“我们是诚心为了华朝,皇上难不成真的善恶不分!”
——
午夜,所有人进入梦乡,门户紧闭街道寂静。
路岔口,打更人敲锣吼了一嗓子,不知道哪家的狗叫了起来。
无数个人影借着夜色的掩护贴墙快速行走,直至将一座院子团团包围。
一分钟,两分钟……突然,平地一声雷,安静的夜晚炸了起来。
禁军冲进应府,见人杀人,遇神砍神,应府成为了人间炼狱,惨叫四起,火光冲天。
应文师双手被捆跪在院子中央。
“应御史,怎么就不听话呢?”男人懒散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沈桉跨过倒在大门口的两具尸体,鞋底以及衣摆都染上了粘稠的血。
他一路走来,血脚印一路延伸。
应文师的那根傲骨不允许他低头,他背打的笔直,昂着头,“皇上,臣不能再看您继续这样下去了!沉迷往事,终会误国!”
沈桉无奈的笑了,有种拿应文师没办法的样子,“唉……这样想的又不止你一个人,看朕不顺眼的多了去了,但人家就聪明,默不作声。所以,朕就能不和他们计较。”
“关乎国家大事!如若人人都不做声,还谈什么治国安邦平天下!”
“你这文人傲骨,和那状元挺像的,但是现在他的尸体都丢到城外喂野狗去了。”沈桉说的轻巧,蹲下身和应文师平视,“朕以为你们读书人会聪明些,转头去找一个可以替代朕的人都好过来劝诫朕。”
“朕,最不听劝。”
沈桉撑膝站起来,问禁军:“杀光了?”
“回陛下,没有找到御史家眷。”
“哦?”沈桉饶有兴趣的歪歪头,斜眼看向应文师,“消息来的还挺快,那你怎么不跑呢?”
“臣为国而死,名留青史!临阵脱逃,遗笑千年。”应文师早做好了死的准备,他满眼失望的看着沈桉。他原以为这个陛下,扶持扶持还能成器,现在他明白了,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罢了,这种人,不值得他追随。
沈桉拍拍手,立马有禁军挟持着几个人进来。她们就是应文师的家眷。手脚被绑,嘴巴堵住,眼泪止不住的流。
“你!”应文师想要站起来,被身后的禁军按了回去。
“都跑到临城去了,朕费了点时间才把她们抓回来。还有与你合谋的那两家的家眷,朕都给他们送回去了,怎么说,一家人都要在一起嘛。”
“陛下,此事和臣的家人没有任何关系,您要杀要剐,臣随您便。证据你们也拿到了,臣解释再多都是徒劳的,只能自认倒霉。臣愿意一命证道,希望陛下迷途知返!凉朝和蛮荒虎视眈眈,华朝危在旦夕啊!”家人是应文师的软肋,他不允许她们受到伤害,同样,他也不希望华朝动荡。
沈桉舔舔下唇,觉得有些口干,跟文臣打交道就是麻烦,道理一长串。
“知道你为什么被人下套吗?”
沈桉突然的反问让应文师猝不及防。
“就是因为你愿意扶持朕。”沈桉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别人都是藏在背地里对付朕,就你要跳出来,妄想破坏别人好不容易布下的棋局,你不死谁死?”
应文师呆愣原地。
“行了,今儿朕就发发善心,放过你们的家眷,你们三个就自裁吧,家眷朕会安排人稍后秘密送走,但从此改头换姓,终生不踏入皇城半步。”沈桉视线落在应文师的五岁小儿身上,哭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脏死了。
应文师头重重的磕在地上,“谢主隆恩!”
那一晚,皇城里三座府邸起了大火,其中包括御史大夫应文师一家,全部葬身火海,无人生还…………
一时间,民间闲言四起,谁不知道应御史一身文人傲骨,清廉的很,为国为民,根本不存在什么仇家。而且一起起火的另外两家,都是和应御史一党的。朝堂之争中,敢一夜灭了三家的,只能是那个暴戾新君。
忠言逆耳但利于行,这个新君就像个疯子,听不得一句忤逆的话,将本就不多的愿意劝诫扶持他的大臣杀的干干净净。
“等着看吧,沈姓皇室要完了。”
“这新君太暴戾了,往后如果再把朝纲一改,我们这些平民百姓还要不要活呀?”
“下一个要倒霉的又是哪一家呢?现在当个官也提心吊胆的,往后科举还有没有学子敢去考啊?看看前一个状元,听说死地牢里了。”
“唉……咱们躲远点吧,能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