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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贴了他小腹一会儿, 容昳飞快把手抽了出来。
他的脸颊到耳垂,不受控的一片热,灼烧似的蔓延了一片, 容昳移开眼睛,心跳一阵快。
梁近微白皙长指去牵他的手,指尖抵在他掌心, 轻声问:“刚刚害羞了?”
容昳不承认:“没有。”
“有什么想做的事情都可以找我, ”梁近微视线微垂, “这种健身房也不好,一对一私教很多猫腻的。”
容昳知道他想什么, 轻声说:“我不喜欢教练那种类型的, 肌肉太夸张了, 也不好看。”
“……”
梁近微伸手,抬起容昳的脸颊, 在旁边亲了一下, 退开一寸, “宝贝没说谎?”
容昳摇头:“没。”
梁近微揉揉他脑袋, 带他上楼, 有时容昳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让他炸毛又一句话两句话,就又把他抚平了。
期末一共两天的考试, 卷子比平时练习的难度稍微高一点,创新题很多, 这种放假前的考试, 主要是想敲个警钟,告诉学生们回去了要好好复习。
考完试, 课代表开始发寒假作业, 卷子一张一张飞过来, 厚厚的一沓,周围人一边收拾一边欲哭无泪。
放假了两人就不能像在学校里这样,天天见面,走哪儿都待在一起,放学回家时,梁近微执意要自己送容昳回去。
两人下了宿舍楼。
他穿的单薄,一件黑色冲锋衣,拉锁挂在锁骨下,总让人觉得他冷,但搂着容昳的腰的那只苍白的手又不是那么冰凉。
梁近微一直牵着容昳,走到了楼下人并不是很多,他们站在树下,空气很冷,就拥抱着贴了会儿。
“对了,你有没有报名保送?”梁近微苍白长指从自己黑色背包里拿出一沓材料,说,“其实我们可以试试保送,这样下半年都不用来学校了。”
“嗯。”
容昳的课外活动没梁近微那么丰富,什么七七八八的义工、各种社会活动,但这种东西有竞赛经历就行。
“以后报什么专业?”他又问。
“数学。”容昳说。
他是想报数学的,但不知道自己报了这个,梁近微会不会也报这专业,那他的分手计划肯定执行不下去。
本来对着他很难说出让人伤心的话,如果到了大学又是这么近的关系,那根本就不可能分的掉。
可是,一定要分手吗?
容昳安静了下来。
“宝宝,”梁近微伸手,揽着他单薄的脊背让他把下颌垫自己肩上,慢慢地说:“你觉得和我相处的时间,高兴吗?”
“嗯。”容昳轻声答。
“那不是很好?”梁近微垂眼,看他侧脸,轻声说:“我们就这样吧,和你在一起我也很快乐,每天心情都很好,一直在一起不要提分手了好吗?”
“……”
梁近微继续规划着:“其实谈恋爱最好的状态,就是两个人一起成长,都变得更好。”
“……”
“有时候我会觉得你看起来好孤单、好招人心疼,”梁近微的声音很温柔,“虽然不知为什么,但是多交朋友总比一个人快乐很多……”
容昳静静听着他这么说。
那种‘还是得和他分手’的感觉又冒出来了。
是。
容昳听他这么说,就一阵头疼,他们之间需要磨合的地方其实还有好多好多,只是一时的热恋遮蔽隐藏了这些矛盾。
容昳也很清醒地明白了一件事情:
他不善于处理人际关系,甚至还要再扩展一点,他甚至也不善于处理恋爱关系。
总是一次一次地把所有靠近他、想要走进他的世界里的人,一个一个地亲手推开。
对梁近微他犹豫过,也想过改变。
但无果。
他总是无法信任、无法相信他们的爱不会带来伤害,会不会很快离开、又重新剩下自己一个人。
他对一切不能完全掌控的人或事都充满了焦虑感。
他的控制欲很强,无法掌控的事物或人,会给他带来强烈的不安。所以他只能选择陷入别的能带来快乐的事情。
数学对他而言,只是一个解脱,沉浸的时候可以带来浓烈的掌控感。
但和梁近微的恋爱不是。
唯一能确定、能控制的事情是:在热恋的最高点和他分手,一定会给他留下深刻的烙印。
至于会不会有什么无法预计的后果,比起这个烙印带来的快感,已经不重要了。
司机到了,梁近微送他到家,又执意送他到家门口,短短的一段小路,两人时不时就停下来,抱着接吻一会儿,总像怎么也不够。
偶尔有路过的人,看向他们,目光稍稍停留一会儿。
容昳靠近,贴了一会儿他,唇上柔软温热,触感很美妙。若即若离的呼吸散开在冬季的冷风里。
他一阵无言地看向面前的人,轻声问:“我回去了。”
“这么快?”梁近微睫毛垂下来,映着清冷天光的黑色眼睛里含着不舍,问:“宝宝,好想把你打包带回家。”
“可以呀。”容昳笑了,“我还不想回家。”
梁近微长睫毛低垂下来,指骨蹭上了他眉间,轻声道:“想把你带回我家,关在我的房间里,每天只有我看的见你,别人都看不见……”
容昳道:“好啊。”
不用见那么多人处理那么多事很舒服了。
梁近微啼笑皆非:“真的假的?那你现在和我回去,寒假就和我待在一起。你愿意吗?”
容昳亲亲他的唇:“不愿意。”
“……”
梁近微靠在一面外墙上,唇上扬起一点弧度,他抬手,拢着容昳后颈儿靠近自己。
“你总是撩一半就跑,坏蛋啊。”
容昳拢着他耳垂,凑近,在那儿吻了一下,轻声问:“喜欢吗?”
“……”
冬季风很大,四处树木吹的哗哗作响,容昳撑在那道墙上轻轻吻他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