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空白,这个人根本就不发朋友圈也看不出任何暗恋谁的迹象。
安唯退出了微信。
依旧处于‘她被容昳拉黑删除了!’这件事里恍惚着。
这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被男生拉黑删好友,以前谁不是求着加她微信的?真是太奇怪了。
·
车停在了公司楼下,江篱打开车门,下车,带着容昳进了大楼里,按下电梯。两人上楼,进入了会议室里,容昳坐在了靠着窗的小沙发上,提起一支黑色签字笔。
不一会儿,门被推开了。
梁近微带着助理走了进来,解开了衬衫领口的领带,挂在一边,透了口气,轻松地拉开了容昳对面的椅子,靠在玻璃窗边看他。
“准备好了?”
身后,几个助手都走了进来,围坐在桌前。
容昳抬眼,看着他。
梁近微似是已经在父亲公司里接涉一些项目了,裁剪精良的白衬衫穿在身上有几分禁欲感,袖口挽起,腕骨干净。
他眼眸有几分柔和,正微垂目光看他。
容昳对上他的目光,停顿片刻,又收回了,淡淡道:“合同都看过了,条件很不错。”
梁近微清冽眼眸的细碎光晕映着光,他也提起笔,微微一哂:“那就直接签了就好了。犹豫什么?”
容昳坐在原地,一旁的助手把几分文件都递了过去。
梁近微坐在沙发上休息着,刚刚结束一个会议,听说了容昳会来签字的好消息,他直接就过来了,衣服也没回去换了。
容昳则安静地看着那些条约,写着两家股权的分成,还有后续一系列共同投资的项目,平心而论,这些对江篱的诱惑应该相当大。
梁近微站起身,白皙手指把一杯水放在了容昳面前,好整以暇道:“看完了吗?有没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出来。”
这个角度看,容昳的睫毛尤其优美,长,微微有些翘。
很好看。
容昳接过水杯,喝了一小口,道:“没有问题。很完美的提案。你写的吗?”
梁近微眼底有几缕看不清的笑,他道:“也有给父亲看过的。”
容昳的神色有少许的轻松,这是这么久以来,梁近微第一次见他这样在自己面前放松,却是更加好看了。梁近微在他身旁站着,两人很近,他微微倾身就能碰到一点点容昳没入衣领的纤白脖颈儿,还有少许绒毛。
容昳翻开一页合同,说:“为什么选我呢?我听说,安唯也很想拥有这份合同。”
梁近微听他这么问,有几分意外。
“什么意思?”
容昳笑道:“她刚刚找我了,问,你最后选定的人是谁?我看你们朋友圈里全是合照,选她不好吗?还把婚纱照都省了。”
他这几句问,带有一丝笑,但却听的人心口凉凉的,一阵后怕。
梁近微听出了他话语里夹带的刺,难得意外地道:“容昳,你想我选她?你…是怎么了。”
容昳抬眼,侧脸冰冷,但目光却有几分怔忪。
他记起了第一次见梁近微的那天,当时他不知两人还会有什么故事,但惊艳是真的,因此只是索性盯着他看了很久;别人不记得他在情理中,他那天也未设想过更多的相遇。但后来有了第二次、第三次。
他在和人侃侃笑谈的时候,容昳就安静站在一边,目光一触即离。
哪怕擦肩而过,也会注意到的视线停留。
再后来,是母亲递来的一份协议婚姻合同,他看着落款处风雅的字迹,和做梦似的。
容昳目光渐渐变淡,他从记忆中抽离出来,把那份文件往前推了一寸,属于他签名的位置空空落落的。
几名助手都看着他,轻声说:“签在横线的地方就好了,小容少爷想好了吗?”
容昳把笔放下,轻轻说:“想好了。”
所有人都等着他,等他签下名字。
容昳的声音很清晰,落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他平静地说:“我拒绝。”
话音刚落,整个会议室里,雅雀无声,助手眼底一片懵然,江篱的目光唰地抬起来,看着容昳,惊讶地看着他。
他拒绝了。
他做到了?
梁近微听见了容昳清晰冷静的几个字,掀起眼皮看向他,神色一片冰冷,宛若笼上一层冰霜:“你说什么?”
容昳的声音很清晰,他重复道:“我拒绝签字,拒绝联姻。”
他的眼神清冽至极,却令人控制不住的一阵心慌。梁近微攥紧了手指,慢慢地道:“江阿姨不会让你任性。”
容昳轻描淡写道:“母亲会尊重我的意见。”
江篱在一旁,眼神里带笑,却也有几分尴尬,毕竟之前是她同意的,此刻,还是站在了容昳这边,说:“我当然听小容的,他不想和梁少爷联姻,我也没办法呀。”
语调很无辜。
的确——不同意、不愿意和他联姻的,是容昳。
梁近微的瞳仁里一片漆黑,深不见底,他紧盯着容昳,声线放低了,微笑说:“真的?你想好了?”
容昳‘嗯’了声,说:“对,我拒绝。”
说着,他把拉黑安唯前的几张聊天记录,递给他看了,那边的女生一句一句都在问他有关联姻的事情,很急切,也很担忧挂念这件事情。随后是容昳说要拉黑互删的几句话,飘在屏幕上。
-「因为我实在不想看见你们秀恩爱了」
梁近微目光停在了最后两句话上,倏然笑了,反问:“你什么意思?这么久了一直不正眼看我,就这么讨厌我吗?”
“......”
梁近微看着最后那句话,眼角稍稍挑起,清澈眼眸注视着容昳的眼睛,轻声问:“或者,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其实在吃醋?”
这句话问完,室内一片安静,梁少爷已经有些恍惚了,目光紧紧看着容昳,甚至,都没在意周围还有人。
众人都惊讶极了。
这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