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
空念眸光闪了闪,却摇摇头,“只是刚好有一朋友在这,前来叙旧罢了。”
“难道慈悲殿有了新的规定,进入红尘必须要为普渡苍生而来吗?”他反问道,桃花眼里的眸光像是在一瞬间化成箭矢,又在季子随看过来时变成满天飞舞的柔粉。
慈悲殿自然没有这项规定,只不过大部分的佛修都如此做而已。
季子随徒然明白他与空念的观念恐怕存在着本质的区别,他缓缓起身,连国师一事都未问出,双手合十道:“既如此,就告辞了。”
然而空念的速度比他还快,眨眼间挡在他面前。
“佛君的茶还没喝呢。”他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那么好的茶水,冷了,可惜了。”
季子随低头看向桌子上的茶水,透亮的茶水虽尚带一丝温热,但茶色已经发黄。
他执起了茶水,就在空念眉毛一挑以为他要喝下时,他指尖的微光一闪而过,里面的茶叶消失,茶水在瞬间变凉。
一杯最普通不过的水被倒入栏杆上固定的花草中,内含一丝灵气的水使得花草的叶片在瞬间充满生机。
季子随神情如常,不紧不慢地说道:“如此倒也不算辜负。”
空念被他突如其来的做法弄得心头一梗,竟连阻止他都忘记做了。
茶楼里的声音被一道阵法隔开,空念在他踏下楼前反应过来,他连茶水之事都忘了提,只朗声问道:“佛君对邪魔之事上心,当真是为了三界众生?还是为了你那在凡人界的家人?”
“或许,就是想要拯救苍生的功德,想以此证道成佛?”
他说这话时胸膛起伏得厉害,明显是被勾起了某些回忆。
季子随没有回头,温和的嗓音落下,“与你无关。”
“众生也不会在意这些。”
说完,他抬手间破了阵法。
说书人正说到精彩处,在听客的掌声中,季子随离开了茶楼,徒留下空念目送。
......
季子随离了茶楼也没急着回客栈,关于那位国师的事情,因为他在当朝炙手可热的原因,只需要在任何一个茶摊都是听闻一些关于他的消息。
左右不过是他如何救王上与危难之中,以及他的手段如何神奇,竟有呼云唤雨之能,更有甚者说他是仙人下凡。
季子随慢吞吞地喝着一碗茶,倾听着四周的话音。
茶水入口苦涩,回味却有一丝甘甜。
他察觉到玄苍的靠近却没有抬头,而是把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
暮色四合,天边的火烧云滚滚而来,形成一道别样而美丽的画卷。
玄苍落坐在他的对面,也学着他的样子要了一碗茶水,面不改色地喝完。
茶摊的老板觉得今日甚是惊奇,竟有两位满身贵气的公子在他摊子上喝茶水,与周围穿着短打的老顾客格格不入。
“你怎么在这?”玄苍把最后一丝茶水的苦涩抿去,朝他说道,“你不需要温书吗?”
他一路走来,看到的书生大多数神色匆匆,还听闻都在挑灯夜读。
说实话,季子随被他这个蠢问题逗乐了,反问:“你觉得我需要吗?”
正在添茶的老板毫无意外地听到这句话,只觉得这书生怕是胜券在握。
仙人神识强大,凡间书籍过眼不忘,确实没有温习的必要。
玄苍也立马想到了这一点,剑眉松了松后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他如今的身份,两人相对而坐的好心情一下子就减少了大半。
而剩下的一小半也在两人回到客栈时,看到那盆被孤零零放在墙角的兰花驱散得干干净净。
日落西山,季子随坐在窗边默读着经书,急促的敲门声在此时响起。
“佛...季施主!”
季子随听到敲门声后迅速地拉开门,净空一个不慎差点跌倒在门前。
他顺势扶了一把,等净空抓着门站稳后开口:“何事如此着急?”
他下午在王都内仔细查探了一番,并没有察觉到丝毫的邪魔气息。
一旁客房内的玄苍听到声音后也走了出来,他不着痕迹地看了净空一眼,刚想出手就被季子随的眼神制止。
净空神情着急狼狈,“净悟他们被邪魔抓走了!”
季子随两人闻言后脸上却无丝毫慌乱,只是顺着他的话问:“在哪里被捉住的?”
说话间,一道法阵悄然地落在门前,竟刚好围住三人。
面前的并不是真正的净空。
玄苍眉心一动,没想到他的阵法比上次见到时还要精进。
就在“净空”想要带两人去的时候,凛冽的白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来,磅礴的气息宛如山岳,令“净空”大骇。
不是说这次来得是苦禅寺的佛修和一些宗门弟子吗?怎么会这样!
玄苍自然不会给他逃脱的机会,轻轻松松地把他定在原地。
“净空”目露惊恐,脸上的脸皮仍是那副急迫的模样,与内里的惊恐违和极了。
下一息,在季子随疑惑的目光中,“净空”浑身皮囊一松,整个人如水般软嗒嗒地落在地上。
空出的皮囊中飞出一团黑漆漆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奋力飞出法阵。
法阵上的佛光被激发,那东西宛如被烫着的一般惨叫一声,便被玄苍一手捏住。
季子随先去拎起地上的皮囊,发现不是人皮后松了口气。
看样子,净空他们目前是安全的。
“这就是邪魔?”季子随第一次见到邪魔真实的样子,有些好奇,“邪魔长这样?”
他想起来之前玄苍在村子里捏死的邪魔,看起来与此时手中的完全不同。
难道与人一样,一千个邪魔有一个字样子?
玄苍攥紧了手中的邪魔,解释道:“不是,邪魔都该是如我之前捉到的邪魔那般。”
从邪念而生的邪魔均长得一样,只不过气息深浅不同。
而他手中的邪魔不仅能冒充人修,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