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笑地如此开怀的两人,宋久安的心里默默浮现出奸商两个字,眼神里开始出现了一丝鄙夷。
许是感受到了宋久安的鄙视,刘飞飞转头笑着对宋久安说道:“制作售卖神仙露你也算是出了一份力,天香阁赚的钱,每个月分你一笔,如何?”
宋久安却是颇为硬气,语气不冷不淡道:“无功不受禄,这笔银子宋某受之有愧。”可微微上扬的嘴角却还是出卖了他。
观察到了宋久安的小表情,刘飞飞撇撇嘴道:“既然宋公子这么说,那就算了吧。”
刘飞飞话音刚落,宋久安额角的青筋又跳了起来,狭长的眸子微微颤动,显出几分不悦来。
呵,男人,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刘飞飞心里默默地想到。
刘老爷看着两人拌嘴,却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刘飞飞将天香阁的利润拱手送人,刘老爷却是也不心疼,宋久安不仅对他有恩,而且有关神仙露的事情也是忙前忙后,分一份利润自是无可厚非,此外想起老岳父那天晚上说的话······罢了罢了,顺其自然吧。刘老爷默默地想到。
······
雍州正阳城皇宫御花园内,当今圣上黎坚正在凉亭内往湖里撒着鱼食,只见他身着玄色便衣,花白的头发高高挽起,一张苍老的面孔上满是岁月的痕迹。此刻的他如一个风烛残年的普通老人一般,正在享受着余生不多的时光。
他神情自若地看着湖里的鲤鱼,仿佛天下诸事都不能扰其分毫,但偶尔双目中透露出的冷漠,却自有一种生杀予夺的威严。他的身后站着的只有娄尚书一人,宫女和太监都被屏退到了凉亭之外。
娄尚书恭敬地站在他的身后,神情肃穆,没有丝毫不耐,他知道,就是眼前这个年过花甲的男人,二十年前在先帝突然驾崩时,是如何从一个闲散皇子,一步步登上今日的宝座,而他自己也是因为当年的从龙之功,才能走到今日这般高位。
黎坚一把一把地撒着鱼食,然后静静地看着湖里的游鱼争来抢去,一柱香后似乎才想起身后的娄尚书。他并未转身,语调也听不出半点起伏道:“青山啊,你与朕相识有三十年了吧?”
看着不动声色的当今圣上,娄尚书低头应道:“回陛下,已有三十一年了。”
黎坚听后并未说话,望着水中的鱼儿又开始出神了,半晌后突然说道:“你说这天下众生,和这湖中的鱼儿有何区别?”
娄尚书思索了片刻答到:“我大黎百姓,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知教化、懂礼仪,陛下在位二十年间励精图治,挥军北上大破蛮子王庭,保我大黎北境安稳,一改先帝之时的羸弱迹象,此后又重整朝纲,破除门第之见,广纳天下贤才。现如今大黎已是四海升平,国富民强,而水中的鱼儿却只知贪图到嘴的鱼食罢了,如何能与这天下众生相比。”
黎坚听后哈哈大笑道:“青山,你啊你,说你什么好,说你是柬臣,你又明目张胆地拍朕的马屁,说你是佞臣,却又敢说先帝的不是。”
娄尚书神色不变,低头说道:“陛下明鉴,微臣所言句句属实。”
黎坚听后却是不以为然道:“好了,不说这些,你豫州之行可见到紫阳真人?司天监的几个老监正着实让人心烦意乱,大黎承平太久了,在朕的有生之年可不想看到它出乱子啊。”
娄尚书仔细回想着紫阳真人的话,慢慢说道:“回陛下,微臣此行颇为顺利,有葫芦为引,自是见到了紫阳真人,讲明来意后,真人推算了数个时辰,却只说了十六字谶言。”
黎坚神情微微一变,惊异道:“噢?十六字谶言吗?你且说来听听。”
娄尚书理了理思绪道:“天魂有度,臻善妄言,福祸相依,顺其自然。”
黎坚细细品味着这十六字的谶言,半晌后说道:“青山你熟知道家典故,可知这十六字谶言是为何意?”
娄尚书道:“回陛下,道家认为人有天、地、人三魂,而芸芸众生只有地魂和人魂是觉醒的,天魂觉醒者极其罕见,紫阳真人推算数月前的异相为天魂觉醒者所引起,但他也不敢断言此中吉凶祸福,故此只言臻善妄言,顺其自然。”
“臻善妄言,顺其自然······紫阳真人也看不清吉凶祸福吗?”黎坚停止了手中的投喂,静静地看着湖面陷入了沉思,半晌后又突然问道:“青山啊,数月前蛮子以区区两千骑兵在北方边境作乱,我派老六前去镇守,你怎么看?”
娄尚书略一思索便答道:“六皇子自小在兵营中长大,且长期在军中任职,熟读兵书,文韬武略皆为上品,陛下派六皇子镇守北境,且有其岳父镇北侯在旁协助,定可保北境无忧。”
黎坚摇了摇头道:“青山啊,你是老了糊涂了还是胆子越来越小了?当年的你可是什么都敢说的。”
娄尚书的额头瞬间出了一层密密的冷汗,联想到朝堂上的种种传言连忙跪下道:“老臣愚钝,还望陛下恕罪。”
黎坚见娄尚书跪在了地上,神色淡淡道:“起来吧,这本是朕的家事,让你来说确实是为难你了,今日单独见你,除了数月前的异象之事,还有几件事情要你去办,你且走近些。”
娄尚书连忙起身,往黎坚的身前走近了几步。
······
一旬时间转眼即逝,这段时间内刘飞飞监督宋久安背文章,宋久安教刘飞飞习武,两人倒是过的格外充实。刘老爷还是早出晚归,在为天香阁开业的事情到处“煽风点火”,刘夫人这段时间倒是颇为清闲,上午去书院教童生,下午没事就带着翠翠摆弄花花草草,过的十分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