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正午,闲来无事,阴雨绵绵,长安雨季刚至,睡得有些不安稳,终日未见阳光。
三日午后,阴雨不断,皇叔送来许多吃食,有些疲乏,依旧未见阳光。
四日正午,听闻太子过几日将在百草园宴请文人才子,但近几日还是雨声不歇,未见日光。
五日正午,二哥北伐大胜,父皇宴请群臣,但有流言说,太子寝宫摔碎了几盏琉璃灯,阴雨未停。
六日,没事,下雨,睡不着。
七日,依旧下雨,依旧未见木……先生,不知是否无恙?
……
李牧此时正坐在园中的书房内,心神沉入丹田,于黑暗中摸索。
一般来说,除了少数极其稀少的异类,唐国的修行者是在十三岁左右开始修行,此时筋脉未完全成型,但也可以承受住灵气的冲刷洗礼。
而所谓修行,可分为精气神三个方面:
精为体,气为器,神为念。
三者缺一不可,虽然有不同的修行手段,但都不过是对这三种本源的不同使用方式而已。
李牧虽然到现在为止还未正式修行,但其实修行的第一阶段,也就是—开脉境,早已经被他摸索的一清二楚。
开脉境,顾名思义就是修行者初步感应到了灵力后,通过本能的引导,来驱使灵气打通体内的经脉。
当经脉循环畅通无阻后,就会通向丹田的壁垒,而当丹田壁垒被打通时,修士也就进入了下一个境界——养灵境。
与普通的开脉境修士不同的是,李牧并没有用灵力来摸索,温养筋脉,而是用神念探索,甚至……直接打通了丹田的壁垒。
换句话说,如果李牧开始修行,他会直接跳过开脉境,进入到修行的第二阶段—养灵境。
但这也导致了一个问题,就像之前所说的,修行三个方面,如果有一面的能力更为强大,会为修行者带来许多好处,不论是争斗还是修行。
但当某一方面的强大超出了一定的限度的时候,就会产生失衡。
比如李牧此时的情况,身体和灵力都未曾修行,但他的神念已经远远的超出了其所能承受的极限,并且还在每日壮大。
其实在之前他的神念足以打通丹田壁垒时,他的神念就已经超出了这具还未被灵气温养的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所以他只能不断地压缩,消耗神念。
可以这么比喻,通过将气态压缩成液态,来增加身体能承受的神念的增长。
但问题是,他第一次压缩的时候,还是一年前。
而就在半年前,他已经开始将液体压缩成固体了。
再产生一次质变的话,他也不清楚会发生什么。
但他已经有预感,自己身体所能承受的神念的质,也已经达到了极限。
也就是说,不管是量到极限,还是再次压缩,都不能解决他的问题。
如果在这么放任神念增长下去,他就要真正意义上的裂开了。
所以他只能每日进行神念的消耗,在书院的时候,他只能通过读书,学习不同的修行方式,来运用和消耗神念。
而他现在所做的,单纯依靠神念来探索丹田,对神念的消耗会达到一个相当恐怖的速度,也极难控制,一不小心,便可能对脆弱的丹田造成难以想象的伤害。
而他必须这么进行下去,因为他不单单要消耗神念,更要弄清楚自己的丹田深处到底……藏着什么。
“木……先生?”
李牧收敛心神,推开书房的屋门,正午的阳光和面前的少女一样有些刺眼。他不禁眯了眯眼睛。
“殿下,有事吗?”
李牧发现今天的公主似乎有些不一样,嗯,和很久前第一次见的时候有些不同。好像……柔和了许多,没有那么美得让人有压迫感。
这就是所谓的收敛了美貌嘛?
“先生,您之前说,有什么想学的可以问您,过几日是太子殿下举办的诗会,据说因为二哥北伐大盛的原因,父皇将诗会移到了太生湖,到时可能会考究我们的品学。所以……”
言夏面容平静,看上去毫无破绽。
“可殿下从来都不参加类似的宴会。”
“唔……”
言夏面色不变,轻声解释道:“但这不是你来了吗?也许父皇会因此考教我也说不定?”
“……”
“有点道理。”李牧点了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
言夏闻言依旧不动声色,眨了眨眼说道:“那我们去凉亭商讨?”
凉亭内,言夏并未坐在自己的宽大秋千之上,反而坐到了李牧对面。而李牧看了眼石凳上准备好的垫子,并未说什么。
“殿下想学什么?阵法?符咒?还是琴棋书画?”李牧抬眼问道。
“女红。”
“女红?殿下身份尊贵,学这些东西有何用?”
“兴趣而已,怎么先生不会?”言夏一手托着下巴,反问道。
“……”
“会。”李牧默默点了点头。
“先生这都会?”
这反倒是让言夏有些吃惊。所谓女红其实不过是个托辞,她的目的当然还是李牧腰间的香囊,但……堂堂的伴生郎竟然会去学女红这种东西,更要令人惊愕些吧。
“先生,我前些日子看您腰间的香囊做工很是精致,是您做的吗?”
李牧取出腰间的香囊,放在了桌子上,做工精致吗?这不过是一位同学……送的吧,里面放的都是一些特制的药草,来中和自己每日消耗神念散发出的异香罢了。
“对,就是这个。”言夏眼神一亮,接过了香囊,不动声色的问道:“先生这香囊不知用的是什么香料?闻起来有些奇特。”
“一些普通的安神药草。”李牧举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口回应道,但是放下茶杯后却发现对面的少女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
犹豫了片刻,李牧随口说出几种具备安神作用的草药。
“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