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俗总是习惯将太多的道德枷锁绑架在女性的身上,尤其涉及贞操问题,稍不注意就会冠上“淫娃荡妇”“水性杨花”的罪名。
众人把积攒了这些天的阴郁怨气全部都发泄出来,好像谁骂蓝月骂得更凶,就越能表明自己坚决拥护雷格的忠贞立场。
“住口!”雷格嘶声怒吼。
所有嘈杂的声音都停止了,众人面面相觑。
雷格胸膛剧烈起伏着,脸红脖子粗,恨不得想杀人。可是他的内心被愧疚、愤怒折磨着,那么多交织在一起的复杂的情绪,却羞于启齿。
聂苍昊冷笑一声,回怼众人:“你们这些人还不是一样麻木不仁!我问你们哪一个视死如归地站出来反抗过乔尔?大家都为了活命,五十步笑百步而已!你们有什么资格和立场骂蓝月!”
众人被怼得灰头土脸,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
“你小子哪来的!别以为仗着救了老大就敢信口开河,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一个络腮胡壮汉没好气地抢白道。
所有被怼懵的众亲信部下都纷纷开腔围攻聂苍昊:
“我们说话,没有你外人插嘴的份!”
“老大想怎么处置那淫妇就怎么处置,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你算什么东西啊!就算救出老大有功,大不了多给你点钱,反正你们这些杀手横竖都为了钱做事的……”
雷格拔枪,对着天花板连射三枪。
天花板破了三个大洞,“簇簇”地往下掉灰掉碴,这下子全场都安静了。
“如果不是他们六个把我从桑帛的手里救出来,现在我还在地牢里昏睡!你们还在为乔尔做事,有机会在我面前说嘴么!”雷格的质问振聋发聩。
全场鸦雀无声。
“他们六个是我雷格的救命恩人,谁敢再对他们有半个字的不敬,我一枪崩了哪个!”雷格警告道。“听明白了?!”
“听明白了!”垂头丧气地异口同声。
雷格环视周围一圈,喝令道:“还愣着干嘛!派人跟乔尔谈判,先把蓝月换回来!”
帝都,天鹅畔别墅。
聂苍昊和阿豪等人离开三天了,安然依从他的嘱咐,每天维持着两点一线的活动范畴。
这天晚上,她哄睡了小宇,独自坐在床上抱着手机发呆。
自从聂苍昊和阿豪去了D国营救蓝月之后,就跟她保持着单线联系。
她找他的时候找不到,都是他每到一个地方都给她发信息报平安。
今晚不知为何没有收到聂苍昊发的信息,阿豪也没有消息,安然心里特别担心。
她想给聂苍昊打个电话,又怕自己电话打过去暴露了他藏身的位置,为他招来危险。
安然抱着手机迟迟等不到聂苍昊的消息,就特别着急郁闷。
“聂苍昊!”她喊了一声。
宽敞华丽如宫殿般的大卧室回响着她的低喊,却无人回应。
“聂苍昊!”安然又喊了一声,自然还是无人回应。
她不由盈起泪光,咬着被角,低声喊:“阿豪!”
仍然还是无人回应她。
安然低声哭起来,喃喃地自言自语:“你们为什么都不理我!”
哪怕只给她发送简短的“平安”两个字也好啊!起码她不会这么担心。
“聂苍昊……老公……”安然呜咽着低唤,得不到回应,又喊:“阿豪!”
他们都不理她!都是坏人!
安然哭了一会儿,就听到房门被推开,然后一个恍若隔世般的温润嗓音回应她:
“安然。”男子熟悉的声音令她心房震颤。
安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支楞起耳朵,听了半天也没有回应。
可是刚才她明明听到有人推开了卧室的房门。
“聂苍昊,是你吗?”安然问道。
空旷的卧室里回响着她的呼喊,她心里有点儿毛毛的,又喊:“阿豪!”
“安然!”男子熟悉的温润嗓音轻轻地唤她的名字,温柔而又无限缱绻。
安然猛地回过头,就看到聂擎宇站在她的床前。
他英挺俊朗,浑身散发着成熟男子的儒雅魅力。
只看他一眼,安然就怔住了。
她感觉聂擎宇这身穿戴很隆重,似乎还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但一时间又记不起来。
“我……我有喊你的名字吗?”安然紧紧抓着凉被,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去。
她记得自己刚才喊聂苍昊,喊阿豪,没记得喊聂擎宇呢!
聂擎宇唇边绽露一个宠溺的微笑,温声道:“我记得你一直想跟我谈谈。”
安然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整个人都懵懵的。
天呐,她平时怎么想的他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