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阳光,刺眼却并不灼热。
窗边一个漂亮的琉璃瓶子里,插着一大把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秦浅一睁眼就看到了这一大片的火红,心里蹭一下冒出火气。
她最讨厌红玫瑰,哪个不长眼的佣人放的!
“秦浅小姐,你还是尽快签字的好。司先生很忙,不管你怎么折腾自己,他都不会来。”
陌生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嗓音清脆,带着斩钉截铁。
秦浅还听出了几分毫不掩饰的鄙夷。
她蹙眉,转头,看着站在床边的陌生女人:“你哪位?”
女人似乎丝毫不惊讶她的问题,四平八稳的回答:
“装失忆这一招,上个月你已经用过了。秦浅小姐,我本不该对你和司先生的私事多说什么,可是我觉得,你这幅不管不顾纠缠的样子,实在是不符合秦家的家教。”
秦浅听懂了。
女人是在骂她像个泼妇!
登时,她的脸冷了下来。
强忍住脑子里一阵阵的抽疼,翻了个白眼:
“我听不懂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也没兴趣听。不管你想做什么,现在,从我的房间里滚出去!我秦家是怎样的家教,还轮不到外人置喙!”
女人愣住。
秦浅眼里的陌生不像是作假。
难道她昨晚上第一百零八次假摔,真摔坏脑子了?
“司先生说,离婚协议书,秦小姐想要什么都可以提。我出去一下,希望十分钟后回来时,你已经在上面签好了字。”
女人说完,转身踩着高跟鞋朝外走去。
“哪儿冒出来的神经病!”
秦浅翻了个白眼,环顾着整个房间。
不对!
这不是她那摆着三米公主床的房间!
她怎么会在医院?
她记得她昨晚上和二哥喝酒喝多了,不小心在房间里摔了一跤……
所以二哥这是把她一个人丢在医院回去了?
这不对啊。
不符合二哥妹控的人设!
秦浅抿了下唇瓣,转身从床头柜上摸来手机。
准备给二哥秦言亦打个电话。
翻遍了通讯录,却都没找到他的号码。
不只是他的,大哥和爸妈的电话都没有……
秦浅正一脸懵逼的准备打开微信,房门再次被人推开:
“秦浅,说吧,这次你又想怎么闹?”
男声低沉暗哑,带着浓浓的不耐烦和厌恶:“是你提出的离婚,现在又装失忆,有意思吗?”
秦浅猛地抬起头,然后就愣住了。
头疼似乎都切下了暂停键。
好一张祸国殃民的脸!
立体如镌刻般的深邃五官,脸部线条极其完美。
眉骨挺拔,唇薄且红。
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眉宇间泛出淡淡的书卷气。
镜片后的凤眸,眼角微微上扬。
神色的瞳仁里薄凉如冷月,轻轻一眼,就能让人感觉到灭顶的压迫感。
最重要的是,这人可是司屿谌啊!
海城四大世家之首的司家,百年基业,富可敌国。
而司屿谌,正是司家新一任的掌权人。
不过,他们也就是在两个月前有过一面之缘,并没有——
等下!
刚刚司屿谌说了什么!
离婚???
秦浅瞳仁一缩,看着男人的眼神顿时多上了几分可惜:
“司董,脑子被撞坏了就该乖乖去看医生,来一个只见过一次的女孩子的房间说胡话,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情。”
说完,眼神一偏,落到他身后的女人脸上。
皱眉:“你是司董的女朋友吗?由着他这样在外丢人现眼,怕是不太好。赶紧领回去吧。”
丢人现眼……
司屿谌好看的凤眸里再暗沉三分,怒气更甚:
“秦浅!”
“司董我知道我的名字很好听,不劳烦您这样强调。”
秦浅满不在乎的和他对视。
女人本就漂亮得不可方物。
在娱乐圈里有一句话:“你可以不喜欢秦浅,但是如果你说她不漂亮,那就是眼瞎!”
此时,她仰着精致的鹅蛋脸看着他,脸颊因为生气染上了一层粉晕。
澄澈透亮的杏眸里流转着不悦,格外的有生气。
司屿谌怔住。
漆黑如墨的凤眸里一片幽沉。
“别玥,叫医生过来。”他冷冷开口。
“是,司先生。”女人微微颔首,深深的看了秦浅一眼后,转身出去了。
司屿谌静静的看了秦浅十几秒,才抿了抿薄唇。
问:“秦浅,今天是几月几日?”
秦浅拧紧眉心:“司董——”
“回答我!”男人的眉宇间泛着她读不懂的情绪。
秦浅一愣,下意识回答:“20X0年7月23日?”
她应该并没有昏睡太久吧?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司屿谌蹙紧了眉心。
“秦浅,今天是20X2年4月13日,星期五。”他开口,嗓音一片凝沉。
秦浅的嘴角抽了两下:“司董,这个玩笑真的一点儿也不好笑。”
可是,传说中杀伐果断、手狠心更毒的司先生,会无聊到来和她一个陌生人开玩笑?
秦浅猛地低头看手里的手机。
纤细的手指往左划了一下,点开了日历。
20X2年4月13日。
开什么国际玩笑!
谁把她的日历往后调了一年多?
她的手一抖,不小心点开了相册。
就看到个人收藏的相簿里,赫然是一张红色的结婚证。
秦浅瞬间放大瞳孔,不可置信的看着这张照片。
她就知道,她和大红色天生犯冲!
她咽咽口水,再咽两次。
然后缓缓抬头,一脸“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的表情:
“司董,这张结婚证——”
“真的,我们的。”
司屿谌的凤眸一片幽沉,像是两弯漩涡,诱惑着人,却让人读不懂。
秦浅:……
好的,是这个世界疯了!
“可是我不记得我和你结婚了!”她开始慌起来。
她明明记得昨晚上还在喝酒。
怎么一觉醒来,她竟然结婚了。
老公还是咳嗽一声能让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