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一顿:“王子及令尊的承诺,某无福享受,国事不容私情,除非私情即为国事,某有一女,而王子无妻。”
……
贺兰山火仿佛已越过黄河、戈壁,蔓延至党项所占宥州孤城,宋军土台筑造进度尚未过半,城内便自乱阵脚,一夜火光,次日请降。
何亮、蓝继宗遂请冯拯入宥州统筹编户齐民事,并整军东进,以备契丹发难。
四百里急递先冯拯而至:东平郡王开府,河东路输粮二十万石至银州……
赵恒似乎正在为安抚耶律隆绪而禅精竭虑。
何亮、蓝继宗大喜过望,遂命知府州折惟忠领骑兵一万五千驰援西路。
……
四百里急递传至静州却是另外一种反应。
刘纬焦灼不安,彻夜未眠。
本已面目全非的历史总在不经意间修复轨迹,悄无声息的往既定方向去。
赵恒的良苦用心很可能被人误解,譬如地域观念浓厚的寇准、譬如周怀政等在左右春坊供职的当朝新贵。
石普、韩守英、周文质莫名其妙,完全不知刘纬的不安从何而来。
又是一段历史公案,要怪就怪防天、防地、防文武、防儿女的赵光义。
那是至道元年八月。
赵光义心不甘、情不愿的立赵恒为皇太子,此前曾对百官请立皇太子表达过不满:“储副,邦国之本,朕岂不知?但近世浅薄,若立太子,即东宫僚属皆须称臣,官职联次与上台无异,人情深所不安。”
于是,第一位皇太子赵恒名不正言不顺的上位,以安人情。
僚属称名而不称臣,天子、太子的不安同时曝光。
赵恒立赵祯为皇太子也是这样:诏如至道之制,宫僚止称名。
赵祯年龄小,称名、称臣的干系不是太大。
但当赵全益也开府,味道就完全变了,涉及嫡庶、长幼、华夷之争,怎能不让人胡思乱想?
……
石普、韩守英、周文质也开始惶恐不安,按部就班的战事突飞猛进。
拓拔德明的请降终于得到回应,还没来得及为拖延策略奏效而高兴,六十万宋军役夫就在静州黄河渡口登陆,携军资无数,历时五天五夜。
一道雁形巨阵直刺兴州,以步军当头,骑军护两翼,一日十里,推山填海。
二月初四。
平夏军箭指兴州城。
身后是五十里直道、也是五十里兵线、亦为五十里军营,两丈宽的壕沟遍地。
医官院、御药院、造箭院、弓弩院、衣粮院、冶炼作坊……应有尽有。
兴州南城楼,十三丈外,是城头投石机不能及之地,一道无情军令迎向箭雨、如春雷般回荡:无令转身、弃役夫于不顾者……立斩不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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