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我等尽可能的求同存异,以百年友好磨去百年血泪,青史方不讳言昨日之惨烈。”
……
一线曙光撕破天际,东华门钟鼓齐鸣。
文武百官依秩队列,静待宫门开启。
契丹来贺承天节使则位于六部尚书之后、文武百官之前。
耶律谐里一边幻想把这些文武百官掳回契丹能换多少钱,一边目不斜视的逮着并肩而行的耶律元说笑:“某怎么感觉这刘纬比那王旦更像宰相?一套一套的,真是奇了怪。”
耶律元小声啐道:“你我若是被耶律留宁比下去,拿什么见横帐宗亲?”
耶律谐里热脸贴了冷屁股,翻着白眼无语问天,只觉皇城上空祥云笼罩、金光闪闪……
轰隆隆!
东华门缓缓开启,执戟金吾出列。
王旦、王钦若、赵安仁并驾齐驱。
使相、三师、三公、尚书、三司使、知开封府、御史中臣依次递进……
耶律元轻轻一夹马腹、一掸缰绳:“莫要失了礼数。”
耶律谐里收回遐想,忽又猛的一抬头,厉声喝道:“火!”
耶律元应声看去,勒马疾呼:“是天火!”
东华门外顿时乱成一团,尖叫四起,人仰马翻。
执戟金吾连滚带爬的堵塞门洞,文武百官化作鸟兽散。
“咣当”一声,巨响落地,黎明前的黑暗告止。
一块“金砖”在耶律谐里马前砸出两个小坑,他翻身落地,弯腰看去。
耶律元轻喝:“小心!别动!”
耶律谐里犹豫了一下,先是飞快一触,然后才小心翼翼捧在手里,借着依稀光亮辨认:“赵受命,兴于宋,付于……”
耶律元凑到跟前问:“怎么了?”
耶律谐里愕然抬头,“嗬嗬”两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耶律元细细一看,像似突遭雷劈,面如死灰。
“贵使行个方便。”御史中丞王嗣宗正因东华门外的无序而心烦意乱,不管不顾的自耶律谐里手中夺回“金砖”,放眼看去,哽咽高呼,“陛下圣德,天降祥瑞。”
耶律谐里一屁股坐下,两眼涣散,心下惶惶,归途似已成绝路。
……
赵安仁赴长春殿押班,压制百官非议。
王旦、王钦若、王嗣宗赴内东门幄殿迎驾、请对,三人心思不一,结论倒是相同:封禅泰山,势在必行。
“哇哇……”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婴儿沙哑哭声,直接进了东耳房。
“谁家的孩子?”王旦打破窒息般的沉默。
出降公主贺承天节由拱辰门入,多携子嗣入宫。
“回相公,是殿下,昨日黄昏入宫贺承天节。”刘承珪实话实说,赵念念养在刘纬宅根本瞒不过王旦这些重臣。
“乳娘呢?这样哭下去如何是好?”王旦皱眉。
“三位乳娘一直跟着,可……已遣人去传刘纬了。”刘承珪不住叹气。
王旦、王钦若、王嗣宗面面相觑,孩子养着养着就成别人家的了?
不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冲进东耳房,一声“念念”之后,啼哭变作上气不接下气的哽咽,然后是一阵絮絮叨叨:“乖乖的,崇政殿朝散,我们就回家,先吃奶……你不吃……哥哥吃了?”
隔壁,王旦等人无声莞尔。
那上气不接下气的哽咽声突然告止,化作一声脆嫩至极而又委屈无比的“爹爹”。
刘纬求神拜佛:“姑奶奶,是哥哥!”
三声咳嗽,争先恐后。
王旦、王钦若、王嗣宗憋着满脸青紫直奔会通门,伏献天书。
“赵受命,兴于宋,付于恒。居其器,守于正。世七百,九九定。”
章节报错(免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