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守勋、周文质能走多远!”
姜氏道:“你以念念为凭仗,走的再远,亦为世人所轻,还会累及念念清誉,娘娘能含笑九泉?”
刘纬冷笑:“姜宫正就没想过,娘娘为何将念念托付于我?而不是姜宫正?因为姜宫正嘴里的那些大道理……于念念成长无益!娘娘更希望念念成为我这样的人!不为规规矩矩而生!只为自由自在而活!”
姜氏的手稍微松了松:“强词夺理。”
刘纬咄咄逼人:“没强人所难吧?念念锻体,本应是姜宫正在一边伺候,我有提过?”
姜氏羞愤交加:“妾身管不了刘书记癖好!但妾身知道礼义廉耻!”
刘纬摸不着头脑:“我有什么癖好?”
“某跟姜宫正一样,也是可怜人。”满子路在窗外叹道,“姜宫正何必恶言相向?”
姜氏微微一愣,拂袖而去:“妾身不想说的太清楚。”
刘纬恼羞成怒:“都不是好东西!月俸不见少拿!成天和我这个一家之主做对!”
……
晨间。
待漏院热闹非凡。
主角之一是不在朝的向敏中。
另一位主角则是回京改任吏部尚书的张齐贤。
两人上一次隔空过招是咸平五年,其时张齐贤在外、向敏中在朝,如今风水轮流转,孰高孰低,马上就见分晓。
张齐贤浑身不自在,这一次对垒分明是由外力强加,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否则人心就要散了。
吏部员外郎、京西转运使曾致尧就是其中之一,他两眼遍布血丝,一动不动的盯着张齐贤,问:“西掠吐蕃健马,北收回鹘锐兵,然后长驱南牧,不就是党项狼子野心?向敏中再在延州呆下去,局势恐一发不可收拾,尚书还要坐视?”
张齐贤缓缓摇头:“再等等……刘纬不能什么都不做!光在后面拱火!”
曾致尧道:“昨日《皇宋日报》特刊三十万份,凡能朗诵咸平五年《向敏中罢相归班制》者,均能免费领取一份,那可是六百贯真金白银!”
张齐贤心惊肉跳:“这邸报味道不对,分明是在掌控民间舆情。”
曾致尧不依不饶:“先解燃眉之急,下官已拟弹劾奏疏,今日再为民请命。”
张齐贤许诺:“等等,明日老夫绝无二话。”
……
待漏院另一边。
冯拯怒不可遏:“向敏中对错姑且不论,刘纬胆敢堵塞言路、引导舆情,此风绝不可涨,《皇宋日报》当禁!”
“理由呢?”王旦问,“百官不该请奏?陛下不应批答?还是说这些制诰、奏疏见不得光?”
冯拯固执已见:“今日向敏中,明日会是谁?陛下不能再护着他了,此乃国事!”
“理由呢?”王旦淡淡道,“《皇宋日报》每一期我都看过,除了和钱惟演等人争执时,涉及淫词外,并无可供指摘之处,不问而禁,堵塞言路的就是你我。”
“涉淫邪、不伦难道不该禁?”冯拯问。
“夹杂其中的诗词,怎么向后世交待?为宰臣王旦、冯拯妒,因而禁之?总领百官,何以无容人之量?”王旦不紧不慢道。
“相公已有对策?”冯拯若有所思。
“进奏院办报流程不是卡在成本上吗?听说已飙升至五钱,让进奏院去和刘纬商量、商量,钱惟演他们那份旬报一次印一万二千份、三钱每份,进奏院日报一日一次、一次三十万份,两钱应该没问题。”王旦道。
“三十万份多了,砸在手里恐惹朝野非议,不如也印二十万份。”冯拯心虚。
“有何不可?当日所剩,次日随公文发十八路。”王旦迈着自信的步伐出待漏院公廨。
晨曦并未如约而至,铺天盖地的黑灰自东北袭来,浩浩荡荡,早已弥漫全城。
“何处大火?”王旦匆匆走向知开封府事李浚。
“并非失火,是陕西、河东、河北罹难军民家属昨夜环绕向敏中宅致祭凭吊,今晨……宵禁止……又续上了。”李浚心有余悸。
王旦、冯拯、赵安仁失色不语。
宫墙之内。
赵恒驾出福宁殿,虽已得报疑似中元致祭情景重现,仍为漫天黑灰所惊,喃喃自语:“这是中秋节?还是中元节?”
这是怨气!
这是不甘!
这是自唐末、五代以来,中原政权治下、积累的无声呐喊。
北受制于契丹,西受制于党项,是哪门子的革故鼎新、光复华夏?明明是因循苟且、侥幸一时……
契丹建国唐末,历经五代战乱,国史长于柴周、赵宋,与之并驾齐驱勉强说的过去。
但区区一个党项口口声声要纳款,竟然一喊就是三年,却不见一点诚意,难道不是边臣无能?难道御驾还得西征,再来个“延州之盟”?
这不是无怠无荒、四夷来朝的中国……该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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