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宋千年的箴言呢,想让老夫吃挂落?
张承志、万德隆难得同步,一个劲的朝刘纬挤眼睛。
刘纬慢条斯理道:“即便都知今日不作警醒,童子也会封笔。舍妹今年五岁,已到启蒙年龄,童子想专心教她读书,争取在十岁前应童子试。”
卫绍钦手中杯盏咯咯作响,心里恼羞成怒:不是故意羞辱老夫,分明是来找茬的!
万德隆汗流浃背:“小郎君莫要失礼,女子怎能登科?于理不合!”
刘纬侃侃而谈:”说文解字有子详意,凡子之属皆从子,女童亦在子之下,我朝童子试何时成了童男试?”
万德隆无言以对,张承志还没开口便缩了回去。
卫绍钦阴阳怪气道:“小郎君能耐这么大,令妹还能再胜一筹?”
“舍妹比童子更有天分。”刘纬出口成章,“语音娅姹春帘燕,稚齿清便兰砌芽。”
张承志、万德隆思绪再度同步,齐齐抓狂:这是皇城司,不是崇政殿。这老头是内侍,不是天子,千万别把后劲用没了。
卫绍钦皱眉沉思,细细揣摩刘纬所言。
刘纬对卫绍钦并无恶感,反而觉得他平素行事只是在履行孤臣之道。宋初有个很特别的地方,内侍特别能文能武。后来的李宪、童贯虽然家喻户晓,最出色的却属时下秦翰,先平蜀乱,后又因灵州失陷,从河北前线调至陕西前线,任环庆、泾原两路钤辖,摇摇欲坠的西北局势就此稳定。
“送客!”卫绍钦久思无果,拂袖而去。
张承志、万德隆脚步匆匆,恨不得把刘纬架出皇城司。
“三位稍等。”一个十六七岁的小黄门追了上来,“都知嘱咐,内东门多有不便,小郎君可借净房更衣。”
“长者赐,不敢辞。”刘纬随小黄门转向,留下张承志、万德隆面面相觑。
另一小黄门则直奔长春殿后殿,交给天子近侍张景宗一封便笺。
“夷陵童子刘纬祖籍成都,极似刘才人。”张景宗踌躇片刻,端着一蛊茶汤送进长春殿。
……
宣祐门为南北向直道起点,往北则是东宫六位府邸、翰林御书院、左右藏库、宣徽院、殿中省、军器库、医官院、六尚局等所在,终点为拱宸门。
内东门横于直道正中,东西两侧各有一间耳房供百官候见。紧依崇政殿,正对御厨房,两者之间是一段三十尺长的柱廊,把深宫和内诸司紧密的联系在一起。
深宫衣食住行,均通过内东门传送,人来人往,纪律森严。
如今,紧闭的东耳房不知日月,清冷的有些过分。
刘纬、张承志、万德隆均已闭口不言,悬而未决最让人心颤,但该交待的已经交待了,仅剩墨守成规之内的发挥。
巳时鼓响,一对青衣黄门含笑而宣:“夷陵童子刘纬,崇政殿水阁觐见。”
张承志、万德隆瞬间石化,崇政殿和水阁完全是两码事。
刘纬波澜不惊,肩上担空,脚步轻松,刀落下来比什么都强。
他揖别两位如丧考妣的礼官,伸手在廊外抓了把细雨,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低调,试童子而已,要的是一鸣惊人,而不是吓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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