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公主并不在宫墙之内,她是公主当中唯一一个拥有自由进出宫禁的人。即便是富有四海的皇帝嘉靖,也没有长安公主那样自由。
他已经数年没有离开过紫禁城了,只能在宫墙之内,在玉熙宫中一心修道。
当数波使者到来,长安公主的脸色也在急剧变化。仅仅是京师三大营的人刁难自己的人,那不算什么大事儿。
可军户逃亡!
这是天大的事情!
“本公主问你,军户真的逃亡了?”她脸色铁青,这事关重大。马上过年的关头,一旦发生军户大规模逃亡,兵部花费巨大的改革会立马落空。
“不敢欺瞒殿下,小人是嘉靖二十五年跟的您,知道您的性子。那些军户本在码头上面搬运货物,忽的听到集合之令,宁愿做流民,也不愿意去辽东。”
“据说他们每个月的六两银子,只能拿到一两。”
此言一出,朱寿瑛的脸色更加不好,她咬牙切齿:“贪官污吏,害我大明!”
“你与我速速前往玉熙宫。”
朱寿瑛脸色变化,决定之后便朝着玉熙宫而去。
城中闹哄哄,辽东局势崩坏,李成梁反了,两万明军生死不知。
不幸当中的万幸,如今用山海关的守将并非是京师
三大营的人,而是京师新军的范强。
五百人驻扎山海关,带领千余军户协防。
玉熙宫中,嘉靖也不好过,他愤怒,但也只是愤怒。
他阴沉的脸上难掩失望。
改革,他唯一支持的改革现在已经落空,这已经不是自己的问题,而是满朝文武都出现问题。
“陛下,此番出关的军队,还有许多物资,饷银在公主钱庄当中存放。约莫二百万两,还能发起一次攻势。”
严嵩如同乖宝宝一样,面对嘉靖的时候,他不敢造次,竭力将所有问题都考虑清楚之后,才敢见嘉靖。
“攻势?京师三大营剩下的军队,能够承担重任?兵部尚书毛伯温呢?他人在哪儿?这仗还能不能打?”
“毛尚书正在调遣士卒,尽快驰援山海关,稳固防线。京师已经落雪,关外的叛军一时半会儿拿不下山海关,京师稳如泰山。贼子李成梁拥兵自重,占据数十万亩良田,还请陛下下旨杀他!”
“内阁拟票,朕要尽快稳定辽东。”嘉靖看看身边的李芳,看到了一个人影。
他叹了口气,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女儿。
别人好应付,可朱寿瑛的性子要强,行事风格跟陆子吟那混账东西颇有几分相似。
此刻到来,她应当是来推销请陕西行都司新军驰援辽东的。
余光当中,朱寿瑛越来越近,她几乎是小跑而来,见到严嵩只是道:“见过严阁老,敢问严阁老可知道京师三大营军户,士卒奔逃一事?”
“什么?”严嵩也吃了一惊,现在朝廷挽回尊严的唯一机会就是平定辽东。而想要评定辽东就需要一支能打的军队。
军户士卒逃走,这就是一记耳光。
八卦之中,嘉靖也是瞳孔收缩,手指变得僵硬,他不敢相信的看向自己女儿。
朱寿瑛淡淡说道:“当下京师当中可战之兵还剩五百,都是儿臣卫队的老人,他们可以驰援山海关,半日可到。”
“一千老卒足以坚守山海关。想要破敌,唯一的法子是靠陕西行都司的新军,而非是京师三大营的老卒。”
“就在方才,儿臣才知道京师三大营五日一操,军士每月只能拿到一两银子的俸禄,平素都要在码头打零工,或是搬运煤炭养家糊口。他们不能战,更不敢战!父皇花了数百万两银子改革的军队,不堪一击。”
“胡闹!你怎么知道这些的,谁告诉你的?”嘉靖脸色巨变,被天下人质问,跟被自己女儿质问,那是两码事。他心乱如麻,不
敢相信的同时,又明白这是真的。
辽东局势他很清楚,京师三大营的现状他也知道。
贪墨,也就陆子吟那样富可敌国的人不会贪墨,其他人要是不贪,才是怪事。只不过他没想到贪墨数额耸人听闻。
“就在一个时辰之前,兵部征集士卒到了码头,军士立马逃亡,有数千人宁愿逃去陕西行都司当兵,也不愿意留在京师。”
朱寿瑛冷笑:“他们正好遇到陕西行都司护卫叶尔羌,吐鲁番汗国的使节队伍,女儿方才知道此事。不然他兵部就算是十年时间,也未必能够把人清点出来。”
“女儿还请父皇下令,迁移京师三大营的士卒,让他们归属于新军范畴,将他们交给女儿管辖。不然李成梁,女真人迟早会破山海关!”
“陛下!微臣认为长公主所言甚是。长公主素来知兵,让其安抚诸军,必定能够让京师三大营不在逃亡,再将其编入长公主麾下,补发饷银,补充军械,在用老卒为军官,最多半月,山海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