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吟叹了口气，大航海时代出海就相当于死定了，赛罕还行，他去的是澳洲，距离大明本土不远，也就在远离吕宋之后才会失联一段时间，而非一直没有任何消息传递回来。
张龙绕过好望角之后，很少能够遇到前往东方的船只，就算遇到，对方也不一定会来大明。加上天灾人祸，商船顺利抵达马六甲的可能性不到百分之七十。
“据说赛罕已经到了南边，见到一座大岛，便派了一艘小船向北，船只在吕宋南部沉默，只有三个人侥幸活下来，正在前往吕宋的路上，或许一个月之内就能返回，带来更多的消息。”
戚继光也只是有所耳闻，船队带回来的消息自然不是谁都能知道的。
海外探险，哪怕是传出来的只言片语，在有心人眼中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船员们随身携带的信件，以及海图，才是最重要的东西，这些玩意儿都是随后会送到大明皇帝手中，让内阁一起看的。
别人不知道那是什么，但陆子吟太清楚。那是能够养活无数人的海外沃土。
“赛罕既然还没回来，那就应该是在测绘海图，尽可能的弄清楚南边的情况。这样，你立刻派人南下，从吕宋把人保护回来，海图很重要。
随后我会让你带领一支水师南下，将海图重新测绘到可以商用的地步。”
“末将明白，末将现在就去布置。”
戚继光心中微微颤动，知道平西侯最注重的便是扩张，对土地的热情远远高于大明其他人。海外有了如此大的土地可以占据，平西侯让自己负责，那是天大的信任。
“去吧。”
陆子吟也不阻拦，而是看向已经登上战舰的商贾们，远看的时候，他们只觉得战舰粗犷，充满暴力美学。登上战舰后，他们所见的却是另外一幅模样。
长五十丈，宽十五丈米的甲板上，甲士整齐，职责分明。甲士之外是在规定区域当中的百姓，变成运输船之后，战舰依旧是原本的样子，大量的区域百姓不能靠近，时刻都有军士值守。
从重庆府到这大海上面，他们已经习惯眼前的一切。
新军纪律严明，时刻备战。哪怕是在港口休息的时候，军士们也没有任何松懈。好似他们自出生到现在一直都是战争狂人，骨子里面除了战争就没有别的念头。
到了海上也是如此，哪怕浩瀚的大海上面没有任何敌人，这些军士仍旧不忘戒备，始终有假想敌存在。
那一门门火炮时刻都处于可以炮击的状态当中。
“小人拜见侯爷，若非侯爷，小人此生也见不到我大明的国防重器！”几个商贾靠拢过来，满嘴都是夸赞。
“这一艘战舰所费极大，若无诸位，我大明在短短时间内是打造不出这样多的战舰。归根结底，这些战舰是为了保护大明百姓而打造，眼下护卫的也是我大明百姓。只要这一支舰队仍旧存在，就能够一直保护我大明的商队，百姓。”
陆子吟淡淡笑道，介绍着这一支船队的好处。对许多人而言，有这样一支舰队，似乎对自己的生活并无影响，那是对的，也是错的。
并非所有细微的变化都能被所有人关注到，大明上下最不缺的就是细节变化。往往只有剧烈变化，牵扯到自己的时候，人才会敏感。
商贾们听得认真，当下直感慨万千：“在四川的时候，小人咋个也想不到能够在大海上面见到如此大的船只，而且这还是我大明的战舰。听说这支舰队从无到有，都是侯爷的功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陆子吟不禁一笑：“是真的，但也不是真的。我一个人能做的事情太少。若是可以的话，此番修筑铁路，我一个人把所有事情都干了。可惜不成，我只能让你们参与进来，除了钱财之外，
也要监管一切，免得出现问题。”
“一人力穷，要众人拾柴火焰才高，才能成事。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反倒是诸位，此番出海，感觉如何？”
陆子吟笑呵呵的，四川百姓打拼精神不弱于人，只可惜地处盆地当中，这个时代是天府之国，跟东部沿海地区不相上下。
但随着海洋贸易不断发展，东部沿海货运成本低廉导致东西部发展变得极为不平衡。
同样的产品，在西部，甚至湖广都没有竞争力，但在东南沿海就有。
原本的社会格局因此被打破，无数人为了更好地生活奔赴东南沿海。
“回禀侯爷，小人以为这东南跟四川并无差别，松江有棉布，江浙有丝绸，四川有蜀锦，也有麻布，还有大量木材。就算不做海商，也能够在沿着长江，做大做强。”
商贾们喜气洋洋，见到大海之前，他们就在船舱当中讨论了许久，眼下看到大海，更是将心中所想道出。
“不想做海商？”
“做不得。”那商贾摇头：“失了先机，现在还是老老实实做自己擅长的东西，把云贵川以及西北的生意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