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跟你外公说,别多事。”储澜拿棉袄穿上,出门。
“多事?”陆南枝赶紧拉住储澜的胳膊,不懂就问:“舅舅,我觉得这是挺好的事,外公怎么就多事了呢?”
储澜耐心道:“小枝,从昨天的情形看,铜锁明显不喜欢陶劲松。大过年的,将不喜欢的人弄到一起坐着吃饭,不是给铜锁添堵么。”
原来是为了铜锁考虑啊。舅舅看着啥事都说事不关己的清冷性子,可内里原来是细腻,会为人着想的。
陆南枝暗喜,这样倒是简单多了。撒娇的晃晃舅舅的胳膊。
“舅舅,铜锁那是口是心非。她不是不喜欢陶劲松,只是事情来的太突然,一下子难以接受罢了。她娘死了,一起生活了十九年的爹是个大坏蛋。为了和娘报仇,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众叛亲离啊。
舅舅,铜锁很可怜的。每天用不停的干活麻痹自己,对我们强颜欢笑,背后一个人偷偷流眼泪。如今人家亲爹来了,多一个人心疼她,我觉得是好事。你觉得呢?”
储澜抿了抿嘴唇,拿下胳膊上陆南枝拽着的手,有些不耐的道:“知道了,我去找人。”
人走了。
陆南枝双手抄在身前,对着储澜的背影勾出一抹小狐狸的坏笑。
吃了三十八年干料的老牛,今天啃了一口嫩嫩的小草芽,我就不信你能一点不心动。
俗话说,压的越狠,弹的越高。这感情就好像洪水,不是堵的事。堤坝就没有牢不可破的。一旦溃坝,那就是势如爆竹,万马难挡了。
当然,凿墙挖堤的事,靠自己不行,还得傅向北帮忙。
陶劲松收到储澜的邀请,特别激动。找出新衣服穿上,胡子刮干净,脸和手洗了好几遍,就怕闺女嫌弃自己。
将家里好吃的全都拿上,双手都要拎不下了,还觉得不够。
陶劲松忽然出现在百草堂,不仅铜锁愣了,就连储君炎都觉得意外。
储澜看一眼很无辜的陆南枝,明白了,只能说道:“爹,我想着陶老先生一个人在家过年冷清,就请到家里一起过年。”
“好,好啊,储澜你做的好。”
储君炎可是激动坏了。对任何事都不上心的儿子,居然会关心别人的心情了。他这样的转变,肯定是受了有爱的外孙女一家到来的影响。
“陶先生快过来坐,坐这边。孩子们张罗年夜饭呢,咱们俩就一边下棋,一边等着年夜饭吧。”
厨房里,饺子馅和面都准备好了。陆朝明和牛牛妮妮在厨房负责炒菜,傅向北和陆南枝负责包饺子。
厨房有些冷,傅向北就将东西收拾一下,拿到二进院的小厅里。
二进院是储澜的地方。
储澜见家里人多,觉得年夜饭用不到自己,又不喜欢呆在人堆里,就躲在房间里临摹书贴。才写几个字,就有人不请自来了。
“舅舅,快过来帮忙,向北都拿不下了!”
陆南枝使劲拍门,故意大喊。
储澜眉头蹙起老高,将笔放下,过去开门,抬手从傅向北的手上接过面板。
“小枝,怎么将这些搬这儿来了?”
陆南枝吹了吹手:“厨房包饺子太冷了,都冻手。我就寻思来屋里包。外公在他的厅子里和陶老先生对弈呢,肯定不愿意被打扰。那就剩你这儿最宽敞了啊。”
陆南枝满口道理,还弄得可怜兮兮。储澜只能听之任之,将桌上的笔墨纸砚收走,将面板放到自己的书桌上。
傅向北拿着肉馅和面团,铜锁拿着摆饺子的盖帘。几个人这就拉开了包饺子的架势。
陆南枝坐在椅子上刚包了两个,手就揉上了头:“向北,我有点头晕。”
傅向北赶紧放下擀面杖,过来扶住媳妇儿:“是不是刚才剥葱累着了啊。”
储澜过来伸出手:“小枝,我给你把脉看看。”
陆南枝忙说:“不用把脉了舅舅,我就是太累了,回屋躺一会儿就好了。向北送我回来,这饺子,就有劳舅舅和铜锁了。”
储澜:“……”
傅向北打横抱起陆南枝,还说了一句:“舅舅不想包饺子没关系,等南枝身体好一点,我就过来包。也就是年夜饭晚一点,客人多等一会儿,想来外公不会责怪的。”
这两口子支开了摊子,就撒手不管,回屋偷懒去了。
陆南枝躺床上,舒服的伸开四肢,傅向北就坐床边给她揉腿。
“南枝,看你这意思,我想撮合舅舅和铜锁?”
“对啊,你不觉得他们很般配么?”
傅向北摇摇头,觉得那两个人无论怎么看,都不般配。
“咱就不说年龄,说说别的。一个书香文人,清冷雅致,一个乡下姑娘,神经大条。一个皮肤白皙,眉眼疏淡,比女人好看。一个小麦肤色,浓眉大眼,假小子似的。这俩人,怎么看都不合适啊。”
陆南枝竖起一根手指,在傅向北面前摇摇。
“知道什么叫反差萌,什么叫互补么?整个三宝村还觉得咱俩不般配呢,你不还是把俩孩子都种我肚子里?”
傅向北一听这话,顿时觉得狠有道理。
“对,是,我忽然想起农村的一句老话。好汉娶赖妻,说的就是我们这样的。”
陆南枝点点头,随即眼神斜睨过去,这话听着怎么不太顺耳呢?
两口子在房间偷了会儿懒,就绕过二进院,去三进院看外公和陶劲松下棋。
陆南枝一边观棋,傅向北一边端茶送水。
储君炎精的很,一眼就看出这两口子在这儿磨时间。便故意问一句:“饺子包好了?”
陆南枝笑嘻嘻:“外公,舅舅和铜锁在包饺子呢。铜锁不想我累着,就撵我和向北来伺候你们。”
储君炎微微点一下头,笑着捏起一枚棋子落下。
“陶先生,你这女儿好啊,懂事,勤快,热络,跟我们家的每个人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