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向北不觉得丢脸,还端起酒敬向胡建国。
“建国哥,南枝那天在大桥镇多亏你帮忙。但她那时并不知道你就是我跟她说过的战友,她还以为只是同名同姓的人。
南枝回来后怕我生气,将这事给瞒了下来。今天见实在瞒不过去了,才和我坦白。建国哥,今天我借花献佛,说声谢了。等南枝从娘家回来后,我们定然请建国哥到家做客,再好好感谢你。”
胡建国端起酒杯,浅浅笑着:“向北,你这么说话就见外了。我们十几年的兄弟感情,还差你一顿饭么?路见不平,顺手的事。现在得知帮到的是弟媳,我也觉得意外。”
两个男人碰杯喝酒,桂花婶子就好奇的问:“陆知青,你要回娘家啊。”
陆南枝从碗里抬起头,努力笑了笑:“嗯,向北得知村里的知青明天回城,就想让我跟着一起回娘家小住几天。”
铜锁快嘴的说一句:“向北哥你可真好,才和南枝嫂子成亲几天就让她回娘家小住。换一般男人啊,肯定存着小心思不放人。”
傅向北笑了:“铜锁,你南枝嫂子是和我媳妇儿,又不是我关着的劳改犯,什麽放人不放人的。她来三宝村一年多了,回家看看,父母跟前尽尽孝也是应该。”
铜锁羡慕的碰碰陆南枝:“嫂子,我以后也要找个向北哥这样疼媳妇的男人。可不能像我三哥,一天天就知道自己胡吃海喝,当我三嫂老妈子似的使唤。”
陈红生一个眼神瞪过去:“铜锁你说啥呢?你想找向北那样疼媳妇的男人,那你长陆知青那般模样了么?黑不溜秋,丑了吧唧,头发短的假小子似的。能嫁出去都烧高香了,还挑三拣四呢。”
铜锁是陈大山的心尖子,谁说都不行,陈红生自然也不例外。
陈大山撂下筷子,抽出腰带上别着的烟袋锅子就敲到了儿子脑袋上:“混账玩意儿说什麽呢?铜锁哪儿丑了?她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哪儿丑了?”
“哎呀爹,你不丑,是我丑,我丑死了行吧。”
陈大山又一烟袋锅子下去:“你特么是我的种,你说你丑死了,这不还是变相骂我呢!”
桂花婶子怕客人看着笑话,赶紧起来拉走儿子,还趁机在儿子肩膀上拧两下。
“吃也堵不上你的嘴,说的话这么不中听,当初就该给你生成个哑巴。去去去,跟你媳妇儿一块吃去,别在这儿惹人嫌。”
陈红生就因为说了妹妹一句,就被老爹老娘混合双打给撵去了西屋。
铜锁得瑟的仰头晃脑,笑的不行。赶紧给老爹倒酒,给老娘夹菜,一顿彩虹屁吹的老两口开心的过年一样。
陆南枝真是羡慕这一家的其乐融融。
陈红生是嘴欠,其实对妹妹是好的。刚才他夹了一块鸡肝不舍得吃,还放妹妹碗里。因为妹妹挨了打,全程也是笑嘻嘻的就跟闹着玩似的。
再想想原主那糟心的家庭,这没走呢,脑袋就疼上了。
吃过午饭,老三媳妇儿将桌子撤走。傅向北和胡建国在屋里说话,陆南枝铜锁和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玩儿。
胡建国站在窗前往外看,看到牛牛妮妮脸上干干净净,也穿的漂亮。
“向北,我上次见牛牛妮妮,头上脸上都是癣斑。孩子又敏感又内向,见人就躲开。如今他们病好了,性子也欢脱了,洪军两口子泉下有之,定好会万分感谢你的。”
向北也站在窗前,笑着将视线放在给孩子讲故事的媳妇儿身上
“都是南枝的功劳。她下乡时,从城里带了一些管皮肤病的药。自己没留着,都给孩子泡药澡了,泡了很多天,孩子身上的病才好。”
胡建国视线也转向大树下。斑驳阳光落在陆南枝的侧脸上,微微笑的样子好像天使。
“向北,我还没恭喜你吧。老天定是看你前半辈子过得太苦,才给你个又善良又好看的媳妇。”
“谢谢建国哥。你条件如此好,以后找的嫂子定然也不会差的。”
胡建国收回视线,看向傅向北:“那是自然。等我成亲,定然摆上几十桌酒宴,鞭炮齐鸣。不会像你这般委屈弟媳,毫无动静不说,连杯喜酒都不给我喝。”
傅向北心头被只手抓了一把似的,隐隐的疼。
在结婚这事上,他是委屈了陆南枝。不仅没有彩礼,没置办东西,甚至连一桌席面一个动静都没有。
胡建国下午还有事,临走的时候,坚持给牛牛和妮妮一人口袋里塞了十块钱。说给孩子买衣服穿。
傅向北和陆南枝便也告辞村长家,带着俩崽回家。
路上,牛牛和妮妮将钱给陆南枝,陆南枝摇头:“那是叔叔给你们的,你们自由保管,支配。婶婶才不要。”
牛牛和妮妮将钱又给傅向北,傅向北就一句话:“你婶婶说的对,听你婶婶的。”
陆南枝好奇的问:“向北,建国哥是不是家里条件挺好啊,我看他和周围人似乎不大一样,好像没吃过生活的苦似的。”
傅向北点头:“建国哥的外公是大桥镇政府做工作的人。所以他爸很早就是四新村的书记。如今建国哥做了四新村的书记是接替他爸。还有陈大山,也是因为桂花婶子才当上了三宝村的村长。”
陆南枝恍然:“我说呢,建国哥身上怎么看不到泥腿子的那股劲儿,原来是朝里有人好做官。”
傅向北拉着媳妇儿的手叮嘱:“这话你跟我说行,外面可不要说。建国哥出身虽然优越,但为人谦逊礼貌,在部队训练很苦,打仗要命也没退缩过。所以我才会和他做朋友到现在。”
“我在外面自然不会说,我又不傻。”
陆南枝白傅向北一眼,抽出手去扯俩孩子往家走。
傅向北看着那一大步一大步走远的媳妇,忍不住扯开唇角,还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