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枝赶紧将衣角从妮妮的小手里抽出来,然后使劲摇头。
“收起你们天马行空,不切实际的想法。我不是救世主圣母玛利亚,自己现在一堆破事让我头大呢,哪有心思去救别人。
就算我啥事没有,吃饱撑的闲的难受,躺着睡一觉不香么?救疯子,破冤案,你们是嫌婶婶活得久,想提前给婶婶送走吧。”
“……”
“……”
陆南枝见俩孩子一起低下头,神情低落,不得不缓和一下口气。
“牛牛妮妮,这世上可怜人很多,是救不过来的。我们如今自顾不暇,哪有余力去帮助别人啊。再说,那不是路上遇见个疯子,我好心给口吃的,给身衣服。那是人家的家事,我一个外人,实在不好插手啊。”
两个孩子也不是不懂事的,听婶婶说了这番话后,都点了点头。后面也没再说什么,默默吃完饭就下桌了。
晚饭后,陆南枝去空间转一圈。收菜,种菜,弄出两桶水给牛牛和妮妮泡澡。
她们现在身上基本已经没有斑癣痕迹了,但反正是有益无害不花钱的水,就天天泡呗。
孩子泡完澡,陆南枝让他们到东屋试衣服。孩子穿新衣服该是最高兴的时候,可俩孩子带着心事,穿上新衣服情绪也不高。
陆南枝真是要郁闷死了。
傅向北你赶紧回来吧,这俩崽给我出的难题太大了,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双平市。
傅向北躺在大车店的通铺上,听着此起彼伏的呼噜声,睡不着,想媳妇。
今天下午他到了市里。揣着村里的钱,拿着乡里的介绍信,递上镇里特批的条子,终于到化肥厂的负责人。那边说工厂产量有限,今天的量已经放完了,明天排队装车。
在厂房门口,还用红色油漆刷了几个大字:现金交易,概不赊账。
傅向北心急如焚,也只能忍着性子,到化肥厂最近的旅店住一晚。好点的旅店,一晚上一块五。
一块五,都够买一斤肉给媳妇包饺子吃了!
于是他花五毛钱住了通铺的大车店。
出来两天了,这心一直就在嗓子眼吊着,也不知道媳妇儿和俩孩子在家过的怎么样。吃的什么,干了什么,有没有想自己。
隔壁床铺一五十来岁,胡子拉碴的消瘦男子,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索性坐起来,递给傅向北一个卷烟:“兄弟,抽根?”
傅向北推回去:“谢谢,我不会。”
男子将烟卷收回去,笑了:“不会也好,费钱伤身,没一点好处。看你这半天睡不着,是想媳妇了吧。”
傅向北不好意思起来,下意识摸摸枕在头下的行军包。这是媳妇给他收拾的,装的都是媳妇对他的心思。
“嗯,想媳妇儿了。”
男人看一眼那行军包,笑了:“年轻人想媳妇多正常,害羞什么。血气方刚的不想才不 正常呢。”
“刺啦”一声。
男人拿火柴点上烟卷,很大力的吸一下。
傅向北看到男人的右手上少了两根手指,好奇:“大哥这伤……”
男人眼角斜睨一眼右手缺失的尾指和无名指,浑不在意的道:“年轻时候在农村住,喂牛铡草时候,不小心给铡掉了。”
傅向北唏嘘一声:“可惜,真是太不小心了。”
“嗨,人这一辈子,免不了一些磕磕碰碰。”
男人又从打着补丁的包里拿出两瓶二两装的红星散白酒,递给傅向北一瓶:“兄弟不抽烟,来陪大哥喝一口吧。不然这呼噜声太响,睡不着。”
傅向北又摆手:“大哥客气,酒我也不会。”
男人呵的笑了一声,直接就将酒塞到傅向北手里:“男人哪有不会喝酒的,兄弟长得这般魁梧挺拔的,定是海量。说不会的,八成是媳妇不让吧?”
傅向北低头看一眼手上的白酒,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大哥真是……什么都知道。媳妇特别交代,出门在外不能喝酒。”
“媳妇的话得听,但也要分是在家还是在外面。在家被管着,出门还不放松放松?来来来,喝一口!”
男人特别热情,傅向北也不好再推辞,便和男人碰一下,仰头喝一口。
“咳咳……大哥这酒可真辣啊。”
“兄弟,酒辣才过瘾啊。来来来,多喝两口就习惯了。”
就这样,一来二去,夜深了,两瓶酒也喝完了。
傅向北满脸通红,摆着手躺下:“大哥,这酒太上头了,我先睡了。”
男人也打着哈气:“睡,我也睡。”
两个人都微醺,酒意阑珊,躺下各自睡了。没一会儿,男人的呼噜声起来了。又一会儿,傅向北也沉沉睡去,发出浑厚绵长的呼吸声。
夜越来越深,凌晨后还起了风。
打呼噜的男人忽地睁开眼睛,左右看看后,轻轻推了推傅向北。
傅向北睡梦中翻了个身:“媳妇别闹,我累了。”
男人唇角勾起,眼底闪过一抹精光。轻轻将傅向北枕着的包拽走,并快速的塞上自己的枕头。
一动不动的龟缩了一分钟,见傅向北没有任何察觉,呼吸依然绵长。这才慢慢起身,轻轻下炕,然后蹑手蹑脚的出门。
男人出去房间,沿着墙根,在黑暗里一路走到店铺后门。后门虚掩没有上锁,男人抬手推开,一闪出去。
人很顺利的来到大街上,拍拍身上的包,得意的笑起来。
“大哥,天亮还早着呢,你这带着我的包要去哪儿啊?”
一声突兀问候前面响起,男人心头咯噔一下。循着声音看着,就见到那睡的很沉‘兄弟’从黑暗里出来,来到明晃晃的月光下。高大的身影就好像来索命的阎罗。
男人大惊,转身撒腿就跑。傅向北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头,直接砸出去。
“哎呦!”
男人小腿剧痛,膝盖一弯就跪到了地上。他顾不得缓口气,手